也不知跑了多久,我們最後停在了一個穀口前,再往前就是一條蜿蜒小道通往穀中。
“這裏馬就進不去了,要走上一小段。”說著他便抱我下馬,牽著我的手往裏走。
“這是要去哪裏?”跟在他身後,我沒有前麵,反倒是死盯著他拉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很溫暖,那溫度從我冰涼的指尖一路傳遞到我心中,到我臉上。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賣關子,朝我溫和一笑,“小心,路不太好走。”
我低下頭裝作看路,不想他看到我紅得發燙的臉。走了約莫十幾分鍾,周圍景色逐漸開闊,小路兩旁的石壁逐漸分開,圍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間。而讓我屏息止步的不是周圍崖壁有多陡峭,而是這山穀中開滿的五彩鮮花,鋪滿了整個山穀,花莖隨著風輕擺,遠看像是一層層絢麗的波浪,偶爾還發出沙沙聲。
不用走太近我也已經知道這開了滿山穀的是鬱金香,各種顏色,以白、紅及黃色為主。我們正前方,花海前,有一座白色大理石建造的亭子,沒有華麗的裝飾,而是在所有的柱子上雕了栩栩如生的花卉以及蜂蝶。亭子裏有石製桌椅,同樣有著雕刻。再抬頭看山穀的遠處,一道細細的瀑布從山上留下,最後在穀內彙集成一個小泉。穀中除了植物還有許多蝴蝶及小動物,發現我們來了,都停下動作關注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如果這世上真有世外桃源,那我想說的一定是像這樣的地方,比起元子臣帶我去的琉璃水榭,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裏怎麼會有這麼多鬱金香?”我轉頭問他,照理說這花應該是春天才長葉開花的,現在還是冬天啊。
“哦?你知道這花嗎?我以為這花隻能存活在這裏呢,難道東宜也有?不過我們叫它紫述。你看看那邊的泉水。”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又望向瀑布下的那個泉,眯起眼睛,似乎明白他讓我看的意思了。那個池子隱隱冒著熱氣,遠看像是一層薄霧漫延在水麵上。那水是熱的!難道是溫泉?不像啊,這裏都聞不到硫磺味。
可能看出我的疑惑,他趕緊為我解答:“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這裏地麵的溫度要比穀外高很多,特別是那口泉眼的位置,所以那泉水一年四季都是溫熱的。但到了夏天這裏卻也不熱,四季如春,所以我才說這紫述理應隻能開在這裏才是,是很神奇的花。”
“為什麼帶我來這裏?”看著眼前的花海,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你知道我喜歡這花?”
是了,鬱金香是我最喜歡的花,它雖然不雍容華貴,但是清麗脫俗,與世無爭。這世上知道我喜歡鬱金香的人並不多,元子臣算是其中一個。那孔紹維呢?總不可能像元子臣那樣去打探我的喜好吧?
“直覺。”他說得有點故弄玄虛,“重要的是你喜歡便好了。好了,我帶你來主要是讓你泡那個溫泉的,對外傷有神奇的療效。”
來泡澡?還真是很吸引人的建議。這兩天趕路都沒機會洗澡,最多也就擦拭一下,總覺得髒得不行,能泡溫泉當然是極好不過了,隻是——“那你呢?”我問他,我泡溫泉那他要幹嘛?
他指了指亭子,笑說:“我在那裏休息一下。放心,就算眼力再好,也不可能從這裏看得清那邊溫泉的動靜。”
看他笑得如此可惡的樣子,我確信他是不打算回避了。我又看了看那邊的溫泉,確實挺遠的,還有花擋著,但明知他在這裏,我怎麼能寬衣解帶洗澡呢?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活了二十多年,我也做不到他們北滿女人那麼豪放啊。
“其實你也不必如此介意,你受傷昏迷的那些天都是我親自給你上的藥。”言下之意就是該看的不該看的他都統統看過了!流氓啊!說完他還故作親昵從我發絲間捏掉了一根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