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都在站台上站住了,三三五五的等待著列車的到來。年輕女人牽著小男孩,獨自站在一處,鬱鬱地眺望著遠方的隧道,口中還回答著小男孩不時提出的奇怪問題。
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被人盯上了,像是一隻純潔的小白兔處在凶猛獵豹的覬覦之中卻毫無感覺。高子恒遠遠望著她脆弱纖細的身子,他看到她的皮膚雖然顯蒼白,但卻是那麼的光滑透亮,她那蒼白色的心形的麵孔上那雙憂鬱的顯的心事重重的大眼睛黑亮的像是黑寶石,她微微的淡黃色的絨毛垂在晶瑩玉潤的耳旁看起來是那麼的惹人愛憐,一瞬間,一個堅定的衝動湧上高子恒的心頭。
這時,呼嘯的風響起,遠遠的空蕩蕩的軌道一頭有兩道亮光射出,一節象牙白的地鐵車頭緩緩滑進站台,停了下來。車廂的門依次打開。車廂裏空蕩蕩的,沒有多少人乘坐。
站台上等候人們開始上車。
年輕女人牽著小男孩,快步向車廂門迎了上去。兩個狼人在她的身後左右,小心翼翼的緊緊跟隨著。他們的謹慎令高子恒不安。如果僅僅是因為一個後裔,那他們就太小題大做了。
高子恒從陰影中閃出來,跟上去。他要看看,這兩個狼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就在這時,剛才被亂發狼人撞了一下的那個矮胖中年人,突然從人群的前麵轉了回來。他顯的十分著急,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似的,分開人群,邁著短粗的雙腿,撐著雙臂,笨拙的在光亮如鏡的站台上飛奔。皮鞋踩的叮叮而響,嘴裏還大聲嘟囔著什麼。
人群都好奇的回頭望他。兩個狼人也回頭望來。隻有那年輕女人頭也不回,牽著小男孩進了車廂。
矮胖中年人飛奔著,接連撞開了站台上的好幾個人,又要撞向迎麵而來的高子恒。高子恒向旁一側步,閃到一邊。矮胖中年人突然腳下一滑,“砰騰”一聲,重重地像一攤肉一樣的摔在地上,直摔的他口鼻扭曲,張著大嘴,一時卻發不出聲。鼻子上的眼鏡,飛出數十米,在站台光潔的地磚上清脆的翻轉幾下,鏡片碎成了好幾片。
人群發出一陣哄笑。
高子恒望著突然摔在自己腳下,痛苦呻吟的矮胖中年人,心中湧起一陣不妙。果然,抬眼再看,光頭中年狼人站在人群中,麵容扭曲的瞪著自己,雙方目光交彙的一刹那,就見光頭狼人的瞳孔收縮,陡然發出了一聲怒吼,雙手在腰後一拔,拔出了兩支最新型的MachinePistol(衝鋒手槍)。
同一刹那,另一個亂發狼人也明白了什麼,嘴裏罵一句,迅速也掏出了一支微型的衝鋒手槍,抬起手臂,向高子恒站身的地方指來。
一瞬間,槍彈如雨,伴隨著兩個狼人的怒吼,三支衝鋒手槍傾射出一百餘發的子彈。槍聲震動了站台,行人乘客尖叫著,本能的四處躲避。列車車廂裏麵的人們,都已經嚇的軟倒在了車座下,尖叫之聲與槍彈之聲塞滿了空曠深邃的站台。
便在兩個狼人舉起手槍的時候,高子恒腳尖向前一探,輕輕的將摔倒在自己麵前,嚇傻了的矮胖中年人挑起,使他肥胖的身體翻轉著,遠離開了子彈傾瀉的範圍。然後,他電一般的向旁側步,閃到了一側的柱子後。
子彈也許不能殺他,但被打的渾身是血,絕不是什麼愉快的事。
子彈隨之轉向柱子。白色的,綴滿青花瓷圖案的大柱子被子彈打的火星點點,粉末亂飛。高子恒緊貼柱子站立,平靜的拔出腰後銀色的,槍管粗長的沙漠之鷹手槍。
兩個狼人的腦袋夠不夠結實,高子恒隻用兩發子彈便可知道了。
猛烈的槍聲稀疏下來,兩個狼人彈匣裏的子彈,快要打完了。高子恒閃身而出,雙臂平舉,向兩個狼人佇身的地方指去。
卻見兩個狼人已經飛躥了起來,躍上了地鐵的車廂頂,電一般的向隧道的深處而去。高子恒心中一奇,狼人生性殘忍頑固,與他們每一次的相遇,都是槍林彈雨,不死不休,從來沒有這樣,隻打了一個彈匣,尚未真正交手,就掉頭而逃的。
地鐵站台是一片尖叫和驚恐,兩個不幸的行人乘客被流彈波及,痛苦的躺在地下呻吟,鮮血汩汩流了出來。不過並沒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