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身上穿著的是貼身的一件襯衣,他想著究竟是誰為自己脫掉了外套,並把自己安置在這張床上?當然,他不是女人,不是害怕春光乍泄,他隻想,為了脫去外套的那人,是不是能感覺到他冰冷僵硬像石頭一樣的身軀,從而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呢?
他有一種深深的潛意識和恐懼,他能感覺到為他脫去外套的人,一定是他一個親近的人,不然,他的內心不會這麼的恐懼。
但隨即的,他淡淡的一笑,他想該來的一切終將是會來的,自己是人是鬼,恐怕也瞞不了多長的時間,他隻是擔憂著那個親近的人,可能會接受不了。
他穿上了鞋,站起了身來,然後拿起疊放整齊的外套,穿在了身上,再把枕頭邊的手槍,也收了起來,放回了自己的腰間現在,自己已經失去了破狼刀,如果再麵對狼人,尤其是高修為的不懼子彈的狼人時,真的是沒有什麼的武器了。普通的鋼鐵製造的刀劍,對狼人鋼鐵一樣的身子,是不起任何的作用的。現在,他隻能暫時的使用這把威力的手槍,雖然它不致命,但也是有一部分的威嚇作用。
隻是,他不清楚的是,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雖然從傷口已經愈合,並還隱隱帶痛來看,自己昏迷的時間,應該不會太長,最多也就是四到五個時辰,但是,他並不敢十分確認自己的判斷。
他注意到房間的光線還是微微的帶著些黑,像是淩晨或者是黃昏的樣子。
他走到了房間的房門邊,輕輕的推來了一道縫隙,向外麵看了去,一陣清涼的空氣湧了進來,隨著空氣灌腔入肺,他可以確定現在是淩晨的時候,而空氣中的佛經之聲,不用說,就是寺院僧人們每天必須的早課了。他看見幹淨整齊的院磚砌滿了院落,院磚也都是古老的東西,怕是有年頭,不過卻依然的堅硬,足以應對寺院裏人來人往的局麵。
高子恒沒有走出去,雖然西藏的太陽很可愛,他完全可以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像是一個人類一樣的走出去,自由的行走,接受著眼光的沐浴,但是,在現在情況不明的情形下,高子恒還是決定,留在房間裏,觀察凝聽四周的每一絲的動靜,是為最妥當的。
他聽到晨風之中的佛經之聲,已經平息了下來,看起來,僧人們的早課已經結束了。
也就在同時,一個雖然聽的不多,但卻非常熟悉的腳步聲,從房間外的過道裏,傳了過來。
高子恒的心不由的顫抖了一下。
他下後退了一步,或者說是躍了一步,他退回到了床榻之邊,像是剛剛起來一樣的,靜靜的看著房門。
腳步越來越近,到了房門前的時候,突然的輕了起來,好象是怕驚醒了房間中的病人,然後那扇木門,輕輕的開了,一個穿著暗紅色的僧人服,身材高大的少年僧人,微低著頭,讓過略顯低矮的門楣,跨步進了門。
從他腳步響起的時候,高子恒就已經知道了他是誰,心理上是已經有了準備,但是,當他真正的走進來的時候,高子恒突然覺得,自己竟還是有一種微微的手足無措的感覺。他知道,自己是多麼的不想麵對這樣的局麵,可是,一切卻是無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