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醫生剛把劉豔豔送進手術室,門上的燈“噔”一下亮了起來,表示正在手術中。
祁艾緊繃的神經有些扛不住,虛弱的快要站不住腳,若不是裴晨鈞在後麵托著她的腰,她很有可能已經癱軟坐到地上。
裴晨鈞扶著祁艾坐到了醫院的長椅上,兩人渾身都是幹涸的暗沉的血跡顯得十分狼狽,偶爾還能吻到一絲血腥的味道。
“嘔......”祁艾突然一陣惡心,幹嘔起來,臉色白的嚇人。
裴晨鈞摟著祁艾的肩,一隻手在她背後輕輕拍打著,眉峰皺成一個川字,臉色隨著祁艾越發蒼白的臉越陰沉。
這時,李嚴從身後跑來,拿著一袋衣服,看著兩人身上的血跡嚇來一跳,仔細觀察了一番才知道那不是他們的血跡。
“裴少,你要的衣服!”說著,把手裏的衣服遞了過去。
“嘔......嘔......”祁艾的幹嘔仿佛要把自己的內髒嘔吐出來一般,恐怖駭人。
“祁小姐沒事吧!”就是李嚴也覺得祁艾這種幹嘔法是不是身體那裏出了問題......或是神經。
畢竟以前有過這樣的先例。
裴晨鈞沒說話,扶著祁艾就要站起來,卻被她緊緊拉住了,泛白的指關節把微皺的西裝攥的更皺了些。
身子抖成一個篩子,虛弱地說:“不要走!不要走!她還在裏麵.......不要放棄她。”
她害怕,很害怕,全都是血,血......
這是對命運的恐懼。
曆經兩輩子,落胎兩次,用盡全力想挽回局麵,可曆史總是一次次的重演。
那樣悲催的過往,她已經體會了兩次了,兩次了,看到劉豔豔渾身是血的時候,她有些崩潰,不是咬著牙強撐著一口氣,希望她還有救,不然她早就支撐不住昏死過去了。
她不想讓劉豔豔和她一樣的下場,所以她害怕,那種無力感彌漫全身,尖叫,撕扯,祈求,嚎哭都沒有任何用的無力感,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被迫接受命運的那種痛苦,把她折磨了一遍又一遍。
裴晨鈞把祁艾整個人抱緊懷裏,接過李嚴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冰涼的小手,塞進自己的衣服裏,熾熱的胸膛上冰冷的刺痛感,如同他現在心疼著她一般。
緊緊的摟著她,就好像害怕她會消失,懷裏的人一直抖個不停,卻還要強撐著一口氣,眼睛睜的大大的,不敢有一絲的鬆懈,臉已經麻木的沒有任何表情了。
裴晨鈞就這樣陪著祁艾一直等在手術室外麵,一動不敢動,李嚴隱去眼中的傷痛,陪著他們等在門外。
因為他知道,祁小姐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會那麼害怕。
不禁讓他想起,那天在樹林裏找到她的樣子,仿佛在用她的血液澆灌著身下的花朵,隨著花草透出血的紅色,她臉上的生機越來越淡,隨時都要消失一般。
即使是陽光打在她的臉上,也如同曬在冰上,冰冰冷冷的沒有一點顏色。
他記得當時的少爺,如同被抽了魂,和現在一樣,緊緊的抱著祁小姐,生怕她就這樣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具沒有生命的漂亮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