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忘了那個黃富文,他可是你父親的副官,收發信件自然都是由他在處理,他又是軍統的老牌特工,這些事情對他來說並不難。”肖冰平靜的地說。看到李雷臉色微變,肖冰趕緊補充道:“我知道你現在一定非常痛恨那個黃富文,大概連殺他的心都有,可是我要提醒你的是,黃富文不過是個跳梁小醜,也許他並不想把你父親殺了,但是他身後的老板容不得你父親,他不過是個執行者而已。”
“可我父親對他並不薄,他為什麼要這樣子做?”
“也許是因為信仰,也許是膽小,黃富文有個最大的弱點——他的家人,據我們了解,他的妻子和孩子現在仍然住在鄉下,而且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麼的。我們抓住他以後,他還算配合,很主動地交代了問題,我們考慮到他的表現,曾經想把他的家人接來和他團圓,沒想到他卻再三要求保密,他一直等待著我們釋放他的那一天。他這個弱點也同樣被軍統利用了,受到威脅,他不得不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包括騙你回來,讓你進入軍統。”
“照你這麼說,我不但不應該恨他,反而還應該可憐他、同情他,是嗎?”
“我並沒有了這樣子說,我隻是希望你能夠明白,誰才是你的敵人;更何況現在國內形勢如何你不是不知道,共產黨是深得人心,就憑你們幾個人和一些軍火,就想翻天覆地,簡直是癡人說夢。相處了這麼久,我們也算有一些情誼,你雖然嘴上總是說可以為黨國殉國,可是我知道你並不想死,何況就算你死了,到了地下,知道了真相,不會覺得不值嗎。古語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該如何選擇。”
李雷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
肖冰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從衣服裏掏出一封信,放在他腿上,說道:“你說你認得你父親的字跡,那你可以看了看這封信,這個是他在1941年給我們組織上寫的,實際上可以說是一封入黨申請書。幸好那個時候軍統還沒有了懷疑你父親,所以才有了這封信。這個是我們組織的絕密文件,按理說不應該讓外人看的。但是我們考慮到你的特殊情況,為了讓你了解事實,我們還是把它拿出來了。你自己看吧,我出去了。”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走出了房間。
李雷盯著那個信封,上麵寫著“絕密”,拿過來,翻轉著,半天沒有了打開。等了好久,他終於歎了一口氣,下定決心一般地打開信封,展開書信,果然是父親的筆跡,這讓他激動不已,於是他迫不及待地讀了起來。
李雷讀信的時候,肖冰並沒有了離開,她一直站在門外,當看到李雷讀完書信流下悲傷的眼淚時,她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心裏既難過又安慰,她知道李雷現在是真正接受了真相,可是這個真相對他來說實在是是太殘忍了。肖冰擔心的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走出這個陰影。看到李雷把信搭到自己臉上的時候,肖冰聽到了細細的哭聲,他也哭了。也許應該讓他靜一靜了,這樣子想著,肖冰轉身準備離開,還沒等她邁出步子,就聽見裏麵傳來李雷的聲音,說道:“進來吧,我有話和你說。”
肖冰心裏一陣激動,來不及細想,深吸一口氣,鎮定地推開了門……
姚家的書房——
“他真的是這麼說,願意和我們合作?”姚士成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肖冰,李雷這麼快就同意主動和“二叔”取得聯係,確實讓人感到意外,看來那封信的作用不可小視啊。
肖冰若有所思地,說道:“他倒沒有了直接這樣子說,可他讓我們幫他準備電台,還說如果再不聯係,‘二叔’就徹底的放棄他了,我看這次他應該是真的決定配合我們了。”
一旁的羅沙不放心地,說道:“這會不會是他使得一個奸計,利用我們現在的焦急情緒為他提供電台讓他與‘二叔’聯係,然後向‘二叔’說明他現在的處境,破壞我們所有的計劃。”
“我看不會。”肖冰說道:“如果他真想這樣子,他完全可以不和‘二叔’聯係,時間久了,‘二叔’就自然知道他的處境了;更何況,這幾天我們給他做了大量的工作,讓他不僅了解了現在的國內形勢,還知道他父親當初被害的真實情況,所以我覺得他現在不過是嘴裏還不肯服軟而已,我建議對他的審問不要像對待其他特務那樣,盡量給他一個比較寬鬆的空間。”
“李雷真的相信黃富文給他說的話了?他昨天下午不是還說不會相信嗎?”羅沙非常疑惑。
“光憑黃富文說的話,當然了不能讓他徹底的相信,關鍵是我們得到了一封他父親當年寫給我們組織的信。”
“什麼信,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