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吾亦君王種(一)(1 / 2)

竹苑。

謝玄並不知道嚴操心中的腹誹與話有所指,當然,也有可能他是故意忽視。自和嚴操相識以來,對方亦真亦假、時真時假,還經常用那雙桃花眼四處送秋波,謝玄已經習慣了他這種相處方式,並自主認為他對任何人都是如此,自然也就不會在意。

更何況他現在滿心滿腦地想著慕容垂與傳國玉璽。

自上次見過一麵,慕容垂再也沒有出現過,連禦夫人都沒有再來。他吃不準慕容垂的心思,恐怕這天下人也吃不準慕容垂的心思吧?他現在真的想念小川了,如果有小川在,該不該告訴他傳國玉璽在慕容垂手裏?該不該讓他參與策(防吞)反慕容垂到晉?

謝玄正想著,冷不防一根手指撬起自己的下巴,盡在咫尺的一雙眼睛裏掛著探究與懊惱的色彩,從他難得不邪笑的口中吐出幾個字,帶著別樣的感覺。

“又在想你的心上人了?”

“你胡說什麼?”謝玄伸手打掉那無禮的手。

“那就是你沒有想你的心上人?”嚴操接過話來。

謝玄皺著眉頭道:“我在想慕容垂,在想你和胡夕川進展得如何了?”

嚴操笑道:“這個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你就放心吧!你想慕容垂什麼?”

他這一問,謝玄心中一動,試探地問:“最近幾天,吳王府可有什麼異常舉動?”

嚴操卻道:“吳王府哪天沒有異常舉動啊?兩王之爭、妻妾相鬥,兒郎互嫉,天天熱鬧著呢,玉樹想知道哪件啊?”

“自然是他和慕容評。”

“這不就是嚴某所說的東風嗎?”嚴操走到案前,倒了杯清水一飲而下。四下靜寂,連竹濤之聲都無,嚴操放下杯子,轉身望著外麵的景致,幽幽道:“東風,馬上起!”

二人又閑聊了幾句,嚴操叮囑謝玄要多休息注意飲食,一旦突圍而出便是晝夜趕路不會停下,要保證體力充沛。嚴操見謝玄一一點頭甚是乖巧,這才揣著一種難言的滿足感離去。

來時快馬揚鞭,歸時遛遛達達。

嚴操同樣要捋清許多脈絡,要為任何一種可能找到應變的方法。籌謀了那麼久,眼看著這個曾經強大的燕國既將倒塌,隻要抽掉那唯一的頂梁柱。現在的問題是,如果這棵頂梁柱沒事,反而是蛀蟲啃不動被弄死了該怎麼辦呢?看來還是要探知一下慕容垂的心中想法才行!

“駕!”嚴操揚鞭催馬,疾行入城。

剛到吳王府,小廝上前牽馬道:“嚴掾,吳王吩咐您一回來立刻去大書房議事。”

嚴操早就想到了,“嗯”了一聲便去見慕容垂。

慕容垂的大書房就是議事的地方,嚴操發現今日這裏守備異常的嚴,明衛暗衛多出許多,就這架勢別說是人連隻鳥都飛不進來。

看來,這東風真的要起了!

嚴操進了書房,大門立刻閉上。嚴操眼望居上的慕容垂,餘光掃向這屋中的其他人。慕容垂的長次子慕容令和慕容寶分立左右,這兩個兒子是慕容垂的左膀右臂,有他二人在,吳王府的兒郎便折騰不起來。

二子的身旁各站著慕容楷和……蘭建?嚴操心中一驚!慕容楷是令天下英豪懼之的前“戰神”慕容恪的兒子,蘭建則是慕容垂的舅父,他二人一個軍中有威望,一個是在皇族尤其是後宮地位很高。

蘭建一直深得可足渾太後的信任,應該參與過陷害慕容垂至他發妻慘亡的“巫蠱”之案,他怎麼會在此?不過,看看蘭建這身平常販夫的裝扮,明顯是要掩人耳目,再看看這幾人的麵色,明明就是同枝一氣,難道,蘭建私下是慕容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