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曼穎從精致的包裝盒裏,取出自己的禮物,是一個精致的四麵屏風小擺件,大概長約二十厘米,高約三十厘米,是一個很精致的四扇折疊屏風。
框架是紫檀木,材料名貴,做工精細,尤其是屏風麵,用了上好的杭州,每一幀用雙麵繡繡了梅蘭竹菊四君子,從配色到針法再到整體布局,堪稱珍品,著實不俗。
沈孟卿看了也忍不住暗暗讚歎一聲,好東西,更難得的是這份技藝,難道外國的學校也教這麼古老的技藝。
這一點沈孟卿到是真沒想錯,衛曼穎去的女子新娘學校確實包含這門課程,隻不過是基礎皮毛歸到服裝搭配審美這一塊。
而今天衛曼穎拿出來的這一個屏風,基本隻有選材料是屬於她自己親手做的,找人拙筆代刀這種事情很常見。
現代社會的年輕千金小姐們,衣服多到連吊牌都沒有拆就過時落伍的有很多。
衣服上麵更別說是補丁連個線頭都沒有,除非真正熱愛這門技藝,真心喜歡,放著一般人能定好個紐扣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沈孟卿看著心裏就很喜歡,無關私人感情,純粹是對這項東西的熱愛,恰恰她比較喜歡古老的已經失傳的工藝物件,前世的時候,她收集了不少殘缺孤本,也改良加工了不少東西,一部分是由於她身體的原因,但很大一部分是這些東西給她乏善可陳的生活帶來了希望,不至於覺得自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人。
在這一方麵,她對刺繡這一門也多少有涉獵,這副屏風的工藝技法,看著至少也應該有二三十年的功底,但是看著衛小姐指腹如蔥,沈孟卿心裏有些懷疑,但也隻是懷疑,另外這幅刺繡轉折交叉的地方有些她也說不準的異樣感,當然這些她是不會說的,她又不是衛道士,管盡天下不平事。
秦衡看她很有興趣,也跟著看了兩眼,並未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秦爺爺,曼穎粗末淺計,讓您和秦奶奶見笑了,趁著今天這個日子給你和秦奶奶拜年,祝您新的一年百事順心,萬事如意。”
天真可愛嘴巴又甜,大多數人都討厭不起來這樣的一個美麗的女孩。
隻可惜,秦老太爺是個深藏不露的老狐狸,而秦奶奶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看順眼的怎麼都好說,看不順眼的再好白搭。
秦奶奶剛才一直按捺不出聲,也是想看看自己未來的的孫媳婦戰鬥力怎麼樣,目前來說,她還是比較滿意的。
又一直看到沈孟卿盯著這個小屏風,看的仔細耐心,這麼忘我的投入,秦奶奶已經決定,前腳收下來禮物,轉過臉就送給孫媳婦好了。
秦奶奶既然能看出沈孟卿的異樣,其他人自然也可以看出來,正是應了那句話,喜歡你的人覺得你是在欣賞,不喜歡你的人覺得你是在豔羨。
徐家夫妻兩個人今天好像就是專門來找茬的一樣。
“沈小姐,聽說你是個戲子。”
“我是一個演員。”沈孟卿微笑著回答,不管別人怎麼看待自己的職業,但是在她眼裏,任何職業都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
“那不還是個戲子嗎?聽說你最近演了一部電視劇,秦少還專門深入劇組,給你搭戲,果然是婦唱夫隨,這小兩口的恩愛,羨慕的我們呀簡直受不了。”徐夫人說著還爽朗的笑出聲,真的好像自己講的話很有意思一樣。
聽著她語氣裏著重加粗的那幾個詞,這難道不是諷刺秦衡為了一個女人玩物喪誌,這在秦家家規裏是絕對不允許的。
沈孟卿是不會允許任何一點汙水潑到秦衡頭上的,就是說說都不行。
“徐夫人,看你的耳朵應該不太好使,我不是戲子,我是演員。”沈孟卿把話題又扯回到自己的身上,原本還顧忌著兩個家族的臉麵,說話刻意柔滑了一些,不過好像對方並不領情,如果這樣沈孟卿也並不介意得罪對方。
反正得罪不得罪,早就是已經不是能善了的問題。
徐夫人聽了沈孟卿懟她的話,好久沒有跟人吵架的時候被人懟的這麼直白過了,不露出一個髒字就把人從裏到外褒貶一頓,顯然,今天她遇到了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什麼演員、戲子的,性質都一樣,還不就是那回事,曼穎今天送的禮物,我看沈小姐喜愛的很,這麼好的東西肯定沒見過,幹脆,曼穎啊,看見沈小姐從來沒見過好東西的份上。找個差不多的送給她得了,就當是日行一善了。”
說完了,好似覺得自己說的十分開心得意,徐夫人捂著嘴癡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