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以後，賴勝福讓石小娜做他女朋友。隔三差五的見麵，他不再那麼憂愁，變得開心起來。他們每次見麵都去開房。他說他愛她。
他帶她回去見他爸媽，帶她出去見他的朋友，還帶他去他的工地。他有兩個工地在施工，說再過兩個月就可以完工。
突然他消失了，電話打過去沒人接，瀏覽一下他的心情，上麵寫著：出事故了，人算不如天算……
他一連打他電話打了幾天，還是通了沒人接。於是她打到他朋友那，他朋友告訴她：“工地出事故了，一個工人從八樓掉了下來，摔死了，死者家屬要求賠償六十萬。工程就要完工了，騰不出資金來，說等工程完了再賠，死者家屬不肯，說工程完了老板跑了他兒子豈不白死了。糾集了一班人阻礙施工。賴總不得已，把發工資的錢先賠給死者家屬了。到了發工資那天，沒錢，工人們不幹了，整體罷工。他們的工資是月結的，停工一天白給一天工資不算，耽誤了工期是要賠償地產商損失的。賴總好說歹說勸工人們繼續開工，然後就下深港借錢去了，都已經去了那麼多天了，也不知道借到了多少。”
得知情況的石小娜很是難過，打他電話還是沒人接。她天天打，又過了兩天，他終於接電話了。聽到電話那頭的他有氣沒力的焦慮的聲音，她哭了，邊哭邊說：“工地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在哪裏，我要見你。”
賴勝福說他在江邊，說他在喝酒，聽語調已經喝得不少。石小娜一聽他在江邊，很是擔心，問到地點，趕緊叫了輛車趕了過去。她看見他，過去就去搶他的酒瓶子。他撥開她的雙手，舉起瓶子說：“百年糊塗，哈，百年糊塗，糊塗。”然後用力把瓶子擲入江裏，接著抱住石小娜痛哭起來。
“哭吧哭吧，哭出來好受點。”石小娜說，說完她也流下了眼淚。
“小娜，你知道這幾天我有多痛苦嗎？”哽咽了兩下他接著說：“你不會知道，你不會知道我的痛苦，這幾天我在廣州找朋友借錢，我找最好的朋友借錢，我向他們借救命的錢，他們卻找各種理由推委，你知道嗎，那些都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那就是好朋友。你知道嗎，以前我請他們吃飯，一頓飯就兩三千，你知道嗎，一頓就兩三千！”他很是激動，說：“你知道他們怎麼說嗎，他們的錢不是借出去了就是被股票套住了。那個陳金，陳金，那個陳金從包裏拿出三千塊給我，他包裏明明有厚厚一遝錢，他就給了三千打發我。我把錢扔回了給他，扔了一地。一氣之下我把車賣了，賣了十二萬。”說完罵完，他沉默了，看著江中發呆。
石小娜感受到他的痛苦，很怕他一時想不開跳江自殺，她靜靜地抱著他沒有說話。
“工程到了節骨眼上，馬上就要駿工了，本想著兩個工程完了可以賺五百多萬，沒想到……”過了一會他說，說著又沉默起來。
“這兩個月你一直陪著我，沒有向我提任何要求，我甚至連個像樣的東西都沒有給你買過，我愛你，很愛你，本想著等收到錢好好補償你，沒想到……”又過了一會他說，說著又沉默了起來。
“我也愛你，我不用你補償。”石小娜說完問他還差多少錢？
“賣車的十二萬加上銀行裏還有三萬，問同事借了五萬，一共二十萬，兩個工地差不多兩百個工人，一個月工資五十多萬，現在還差三十多萬。”賴勝福把數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