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小島,客船徐徐起航,甲板上肅立著八人,衣著光鮮,氣度不凡。一曲悠揚的《陽關三疊》隨風飄過,讓船上的八人更平添了幾分懊悔。
這八個人可不是等閑之輩,身份一個比一個駭人聽聞,身著紅袍的胖子是大龍王朝富商巨賈錢恒,說他富可敵國一點也不為過,不管是絲綢、陶瓷還是鐵器、馬匹,亦或五穀、草料,但凡人們能夠想到的,就沒有他不販賣的,錢家的生意遍布大龍王朝,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究竟有多少銀子。
錢恒的身旁是一個長髯老者,目光炯炯,仙風道骨,與終日眯著眼睛的錢胖子正好是鮮明對比,此人曾是大龍王朝國師,圓通道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身武功深不可測,後因厭倦朝堂詭詐,持大龍皇帝禦賜令牌遊蕩江湖,隻有少數人才知道他是奉命組建神秘機構護龍衛,手握生殺予奪大權。
圓通道長不遠處是一個風流倜儻的中年文士,一襲白衣如雪,即便是在凜凜海風中也拿著折扇,扇麵上寫著一首千古傳誦的《水調歌頭》,那書法銀鉤鐵畫、遒勁有力。此人乃是大龍王朝婦孺皆知的文聖諸葛長雲,隨便叫出一個大龍朝百姓,都能知道諸葛長雲有三絕,第一是書法,第二是丹青,第三是詩文,然而很少有人知道,諸葛長雲的《馭龍訣》已臻化境,天下間罕逢敵手。
與諸葛長雲三步之隔站著一個虯髯大漢,玄色大氅,太陽穴高高隆起,一臉剽悍之氣,此人名叫張霸天,在江湖上很少露麵,曾是威震西北的響馬,創立鐵騎幫,連戍邊正規軍都對他們退讓三分,被三山五嶽綠林好漢尊為總瓢把子,不僅大龍王朝,就在相鄰幾個國家中,也有響當當的名氣。在**上如能報天爺的名號,可以說暢通無阻。
張霸天的不遠處是一個麵容冷峻的中年男子,從服飾上看當屬官家,此人正是六扇門總捕頭邢彪。邢彪執掌六扇門多年,剛正不阿,特立獨行,不屬於任何派係,任憑朝堂之上權力更迭,分毫無損,手下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名捕,破案無數,在朝野上下聲名顯赫。
邢彪的左手邊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在場諸人中以此人最為年長,在海風中白發飛揚,更顯得無比蒼涼,這個耄耋老人名叫關雄,乃是大龍王朝兵馬大元帥,門生弟子遍布軍界,是王朝不可或缺的擎天巨柱。
關雄年齡大了,被海風一吹,微微咳嗽,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白衣女子連忙走過來輕撫後背。
關雄止了咳嗽,長歎一聲,緩緩說道:“有勞宮主了。”
白衣女人目光有些飄忽,淡淡地說道:“關老元帥這是哪裏話,蕭九歌親手拔除了老帥的寒毒,囑托我等護送老帥回京,別看我等都是世人難得一見的人物,但誰又敢把蕭九歌的話當成兒戲呢。”
關雄微微一笑:“蕭少俠沒有把宮主留在島上,想必是對宮主劍傷寧新蕊的往事心存芥蒂,我想蕭少俠不是心胸狹窄之輩,日後必能明白宮主癡心一片。”
白衣女子臉色微微一紅,後退半步不再講話,怔怔地望著漸漸遠去的小島。這個白衣女子名叫秦飄絮,在八人中年紀最小,但天賦資質最高,又得到名師指點,練就一身絕世武功,貴為武林聖地劍花宮宮主。秦飄絮曾與蕭九歌幾度愛恨糾葛,後因劍傷蕭九歌的情人寧新蕊,險些不治,與蕭九歌的關係陡轉直下。此次赴小島,秦飄絮已經安排好了劍花宮諸事,一心想留下小島,雙宿雙飛,不成想幾次想開口都被蕭九歌含而不露地擋住話頭,擺明了就是沒有這個打算,這才無比幽怨地踏上歸途。
此時海船漸行漸遠,小島慢慢融入天海交際,一個黃袍男子喟然長歎一聲,淡淡地說道:“不要站在這裏了,咱們各自回艙吧,蕭少俠說的好,有緣自會相見,這十年間的恩恩怨怨已經一筆揭過了。”
別看幾個人都是官匪兵紳中的翹楚,卻對這個黃袍男子非常尊敬,看來八人之中是以此人為首,再看那身黃袍,名字已經呼之欲出,他就是大龍王朝新帝龍飛宇的七叔,朝野中最有名望的七王爺龍翔天。
張霸天最為耿直,重重一跺腳:“這十年……這十年……哎,要是上天能讓老子重活一次……”
錢恒冷哼了一聲:“張幫主,十年早已錯恨難返,如果讓我錢某人重活十年,哪怕把萬貫家財都拱手相讓,也得交上蕭九歌這個朋友,不對不對,也要招了他當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