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劫師太含笑點了點頭:“正是,據說當年歐陽兄弟二人把玩彼此的畢生力作,也分不出孰優孰劣,最後歐陽雲風說暗器的名字叫暴雨流星,詢問短劍的名字。歐陽雲天一笑置之,說神兵利器當屬有緣之人,來日有了真命之主,自然就有名字了。歐陽雲風竟然因為這一句話跪地拜服,心結豁然打開,說鑄劍師為寶劍取名,本來就落了下乘,相比之下自己還是遜了兄長一籌。”
蕭九歌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如此鋒利的短劍竟然沒有名字。”
錢多多則是一臉崇拜地看著百劫師太,說道:“師父可真是博學多才,知曉那麼多武林掌故。”
蕭九歌得到防身暗器,心情大好,突然壞笑道:“我在街邊討飯的時候聽老叫化談起,說這暴雨流星已經被太平莊莊主楚暮雲大俠毀去了,莫非師太與楚大俠相熟?”
百劫師太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竟然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雖然轉瞬即逝,仍然被蕭九歌敏銳地捕捉到了。蕭九歌認真看了百劫師太一眼,雖然身著百衲衣,不施粉黛,但也難掩一絲清麗,現今她已四十多歲,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讓她狠心削下滿頭青絲,遁入空門。如果真的是與那楚暮雲大俠有關,就憑著百劫師太今日對自己的眷顧,說不得來日報得大仇以後,要管一管這件事了。
想到報仇,又想起了遙不可及的仇家,蕭九歌一陣興致蕭索。
錢多多一直留心觀察著蕭九歌,隱約覺察到他有一段難言的煩心事,忍不住有些心疼,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掌,低聲說道:“九哥哥,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會和你在一起的,我會努力練習武藝,以後幫你報仇。”
蕭九歌憐愛地摸了摸錢多多的頭,開玩笑說道:“傻多多,九哥哥哪裏好啊?我一文不名,又風流好色……”
錢多多一噤玲瓏的小鼻子:“九哥哥壞死了,跑到醉花樓那種地方,害得娘親那麼生氣,今日我也偷偷跟去看了,那個名動天下的秋雨姑娘也不過如此嘛,無非就是會彈琴唱小曲而已,一時看個新鮮,如果長年累月讓她在那裏依依呀呀,難免不會厭煩,我看以她的姿色人品,也頂多能當個外室,想納妾進門都是難的,九哥哥才不會那麼沒有眼光……”錢多多邊說邊小心翼翼地偷看蕭九歌的反應,聰明的小丫頭也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表明立場,男人在外麵花天酒地也就罷了,如果把女人帶回家來礙眼,錢大小姐也是有些脾氣的。
蕭九歌的心中傳來一陣暖流,把錢多多往懷裏拉近了幾分。錢多多不顧百劫師太就在身旁,溫柔地縮進蕭九歌的懷裏。
“多多說的對,那個秋雨姑娘也不過如此,如果讓多多從小練琴,自然是不比她差的。”蕭九歌輕輕摩挲著錢多多的後背。
錢多多竟然有幾分動情,又想起那晚在小山洞裏的旖旎往事,生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被師父看了笑話,連忙用力撐起身子,很鄭重地說道:“師父,我有個請求。”
百劫師太本想回避,突然聽錢多多如此鄭重,以為她想說與蕭九歌的婚事,於是含笑道:“多多不必擔心,且不說錢老爺本來就有把你許配給九少爺的想法,就算是沒有,憑貧尼保媒,還怕錢老爺不答應嗎?”
錢多多臉上一紅:“不是啦,師父,不是這件事啦……”
“哦?你還能有何事?莫非……”百劫師太一愣,突然想到那天晚上蕭九歌和錢多多二人一起在山中避難,莫非二人偷食禁果,未婚先孕?如果出了這種事,雖然理法難容,但也算不得大事,無非是提前幾年給二人辦一場婚事而已。
錢多多心思玲瓏,立即猜到了百劫師太的念頭,立時大羞:“不是那樣的,師父,不是你想那樣的……是……我想把你送給我的短劍轉贈給九哥哥……可以麼?”
百劫師太一愣:“為什麼要送給九少爺呢?”
錢多多略有些害羞,好一會兒才抬起頭說道:“師父曾經說過,這把短劍裏藏著一個秘密,以我的腦筋恐怕這輩子也看不出什麼,再說師父教給我的劍法本來不適合短劍的,還有……還有九哥哥是要做大事的人,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大事,但一定凶險無比,有這把短劍防身,也能多一分保障……”
蕭九歌抱了抱懷裏的錢多多,微微扭過頭去,生怕眼淚控製不住流下來。
百劫師太輕輕點了點頭,歎了口氣,對蕭九歌說道:“希望九少爺以後莫要負了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