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歌臉色一變:“將令已下,絕無討價還價的道理,憑你們三腳貓的本事,打這五百人純屬做夢,回去給本少刻苦訓練,來日再去禦林軍的軍營找回今天的場子!至少本少的安危,你們不用操心,本少正想會一會佟瑞老頭兒和許勇元這兩塊朽木。曹楓,還不給本少帶路!”
曹楓在前,鐵青著一張臉,蕭九歌昂首跟在後麵,絲毫不像是束手就擒的犯人,反而像是凱旋的英雄,近衛營的弟兄們抬著兩個弟兄,不疾不徐地跟在後麵,隨時準備大打出手。
一行人很快到了官府,一臉怒氣的佟瑞端坐在大堂之上,先是重重地一拍驚堂木,拖長了聲音問道:“堂下……”
蕭九歌接口朗聲說道:“堂下站著的是你家九少爺,今日狀告京兆尹佟瑞與禦林軍統領許勇元收受不法奸商賄賂,惡意欺淩守法商家。”
佟瑞隻覺得一陣激靈,怎麼被告反而成了原告,京兆尹和禦林軍統領反倒成了被告呢?
“你……”佟瑞氣得說不出話來。
蕭九歌不等佟瑞叫罵,厲聲喝道:“錢玉梅何在?”
早在外麵等候多時的錢玉梅連忙進了大堂,呈上一份詳細記錄,記載了最近一段日子衙門對錢家商號的種種不公正待遇。
這段日子隨著錢家的隱忍,官府越來越肆無忌憚,很多查封理由都是無理取鬧,根本經不起推敲,連傻子都能看出這是故意為之。
杜家得到長樂公主的支持,在商界與錢家爭雄,這件事佟瑞早就知道,而且他也知道曹景騰在暗中支持杜遠山,所以對那些無中生有的查封理由視而不見。錢家富可敵國,或許真的引起了皇上的猜忌,佟瑞覺得事情應該是這個樣子,否則僅僅一個長樂公主,哪裏會有那麼多謀士幫她出謀劃策?想通了這些關節,佟瑞自然而然地偏向杜遠山,和錢家漸漸疏遠,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就算皇上暗中支持杜遠山,但這也不是能拿到明麵上來說的事情,如果錢家抓住小尾巴狠咬一口,皇上不可能站出來保誰,甚至會犧牲幾個出頭鳥去安撫錢家,所以說杜家的銀子並不是那麼好拿的。
佟瑞斟酌一番,說道:“處理確有偏頗之處,本官會認真調查……”
“佟大人老邁昏聵,就不煩勞您調查了,本少對台前幕後那些事情清清楚楚,田曉武何在?”蕭九歌高調搶話。
田曉武在武舉考試中排在十幾名,當軍官沒他的份,又不願去當小兵,便留在錢家,跟著蕭九歌混飯吃。聽了蕭九歌發問,連忙快步走進大堂,呈上了一疊紙。
蕭九歌用手一指:“這是杜遠山和杜雨威父子賄賂朝廷官員的記錄,上麵詳細羅列了時間、地點、行賄金額,如果本少沒有記錯,七日之前,杜雨威親自去佟大人府上拜謁,呈上一萬兩銀票,可有此事!”
佟瑞一驚,下意識說道:“我沒有收……”再想掩口已經來不及了。
蕭九歌大步上前,把佟瑞從椅子上推了下去,堂而皇之一坐,說道:“佟瑞,本少知道你沒收那張銀票,但你收下了一對文玩核桃,那是一對悶尖獅子頭,杜雨威為了賄賂你,從絕品齋花費三千兩紋銀購得,如果本少沒猜錯,這對核桃此刻正在你的袖內!”
佟瑞突然覺得心神一陣恍惚,雙手微微顫抖,那對核桃掉了出來,眾人看得真切,有懂行的立刻高叫起來:“果然是悶尖獅子頭!”
蕭九歌重重一拍驚堂木:“佟瑞,你還有何話說!”
佟瑞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我……我什麼也沒答應……”蕭九歌冷哼一聲:“我大龍王朝重農抑商不假,但商人也有尊嚴,也有貢獻,沒有商人溝通南北,你在京城之內,能吃到江南稻米?能騎上塞北駿馬?能品嚐西域美酒?能戴上東海珍珠?正經的商人不求官府袒護,隻求一個公平公正,你們這些與奸商沆瀣一氣的狗官,置蒼生百姓利益於不顧,收取賄賂,欺壓商家,也罷!如果京城都是你佟瑞這種狗官,本少一聲令下,商會萬千商家從此退出京師,這京城的買賣就全都交給杜家去經營吧!”
杜家就算再強大,也不可能吃得下整個京城,如果商會真的整體退出,京城必定一片混亂,到那時皇上怪罪下來,誰也沒有好果子吃,佟瑞急得連連磕頭求饒。
蕭九歌又是一拍驚堂木:“商界的事情暫且說到這裏,咱們再說說你指使許勇元,毆打近衛營官兵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