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朱雀提醒,單敏才說道:“最近一段時間杜家商號重進定州府,不惜血本鋪開生意,處處與錢家爭奪市場,不過定州府的官員多數還是站在咱們錢家這邊,而且定州府的老百姓很認錢家的字號,杜家商號虧了不少銀子,沒討到什麼好處。”
朱雀與蕭九歌對視一眼,神色變得有些凝重,沉聲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秦寶鶴會讓九少爺親自帶銀子去贖人。”
果然不出所料,一個錢家商號的小夥計帶著一封沒有封口的信,風風火火找到單敏,信的內容措辭激烈,要求蕭九歌帶著三十萬兩銀子去七裏坡贖人,不許報官,否則立刻撕票。
單敏小心翼翼地把勒索信遞給蕭九歌,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想求他去救人,又不敢開口。
“三十萬兩?”蕭九歌一笑:“本少就去七裏坡走一趟。”
朱雀幾度想開口,卻沒有說話。蕭九歌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牽出那匹雜毛瘦馬,慢慢悠悠地去了七裏坡。
朱雀有些擔心地目送蕭九歌的背影,突然耳邊響起細若遊絲的聲音:“秦寶鶴在清風嶺沒有找到的東西,一定會去錢家商號找,寶貝速速調集商號裏的人手扮作偷偷摸摸去七裏坡,你帶著六扇門精銳力量埋伏在錢家商號將他擒住,能抓到活口最好,抓不住就要死的。”
朱雀心頭劇顫,她早就隱約知道蕭九歌藏匿了武功,但想不到他已經到了傳音入密的程度,倘若自己不是與他有了夫妻之實,恐怕到了此刻他還會出醜露乖刻意隱瞞吧。
見蕭九歌連最大的秘密都不在瞞著了,朱雀心情大好,連忙讓單敏安排錢家商號的精幹力量去七裏坡接應。
單敏也知道秦寶鶴反複無常,不能完全信他,匆匆下山把能夠調動的力量都派往七裏坡,母女連心,現在薛雨荷有難,單敏早就亂了方寸,隻知道多派人手,女兒就多一份生還的希望,恨不得連廚子花匠都派出去。
人手都打發走了,偌大的錢家大院顯得冷清起來,單敏來到佛龕前,誠心誠意地磕了十個響頭,開始茫然無措地在院子裏繞圈,就在此時,突然背後傳來一陣熟悉的獰笑聲。
秦寶鶴!
這個笑聲太熟悉了,對於單敏而言就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噩夢。單敏不敢相信地霍然轉身,那個化成灰都認得的邪惡男人正站在背後。
“啊……你……”單敏嚇得連連倒退,被台階一絆,重重摔倒在地上。
“敏敏,這才幾個月不見,就忘記你的主人了嗎?”秦寶鶴邪邪地一笑,上前幾步蹲下身,伸手捏了捏單敏的下巴。
單敏嚇得瑟瑟發抖:“別……別……別這樣……”想躲開秦寶鶴的色手,卻又不敢,埋藏在心裏多年的恐懼再次被發掘出來。
“哼!”秦寶鶴冷哼了一聲:“莫非是蕭九歌那個小男人把你給伺候舒服了?從此不需要主人照顧了嗎?你這賤奴!想讓你的兒女活命很容易,想讓我從此放過你們母女,也很容易,就看你能不能幫我做一件事了。”
單敏心中一凜:“什麼……什麼事?”現在秦寶鶴窮途末路,乾坤寨被挑了,弟兄們都被殺了,官府又在通緝他,到處都張貼著他的畫像,稍有閃失就會丟掉小命,這個時候他讓自己幫忙,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秦寶鶴在單敏的臉蛋上重重捏了一把:“不用緊張,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兒,我也是這次逃亡的時候遇到高人指點,才知道守著寶山多年而不自知。”
單敏一陣哆嗦,臉色驟然巨變,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說什麼……我……我完全聽不懂……”
秦寶鶴嘿嘿冷笑一聲:“敏敏,若是說起保守秘密的能力,我對你甘拜下風,想當年把你折磨成那個樣子,你也隻字未露!看似文弱,實則女中豪傑,佩服!佩服!”
單敏的目光開始遊移:“不……不……我什麼都不知道……”
秦寶鶴刷地收斂起笑容,恢複了凶神惡煞的模樣,拎著單敏的領子把她提了起來,咬牙切齒地喝問道:“你哥哥名叫單榮,當年曾是皇後的侍衛,十年前皇後娘娘出宮省親,在途中遇刺身亡,你哥哥知道沒有保護好主子的安危,回宮必定是死路一條,索性做出一個假死的現場,卷帶了皇後娘娘帶回娘家的寶物,離開了是非之地。你哥哥知道這是禍滅九族的重罪,便把藏寶的地點告訴了你,然後隱姓埋名,不知所蹤。你擔心受到牽連,便唆使薛家三十三口遠走他鄉,想不到中途在定州府被本大王伏擊,一家老小隻剩下你和薛雨荷母女。這十年來你甘心忍受屈辱,對寶藏一事守口如瓶,本大王說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