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翼說道:“蕭大人,實不相瞞,波東哈將老夫囚禁於此,每次有關於大龍國的壞消息,都會來告訴老夫,以此折磨老夫的意誌,他之所以不殺老夫,是因為弄不清老夫到底知道不知道丁相爺的寶藏。丁相爺告老還鄉以後,與老夫素來交好,正因為這一點,老夫才能苟活這麼多年。這些年來,波東哈告訴我範家滿門都被皇上斬首示眾,告訴我寧遠城八萬百姓被皇上下旨屠殺,告訴我鐵騎軍在冰原帝國北部荒原發現了寧遠城那些難民的蹤跡,告訴鐵騎軍一次又一次追殺寧遠遺民的戰績。”
蕭九歌心中微微一涼:“範大人,你是說鐵騎軍與寧遠遺民交過手了?那麼現在寧遠遺民還在嗎?”
“應該是還在的,這些年每一次發現寧遠遺民的蹤跡,波東哈都會來老夫這裏炫耀,不過僅僅是說又殺了多少人,毀壞了多少村落,從未說過徹底消滅他們,最近幾年寧遠遺民越逃越向北,那裏常年冰天雪地,鐵騎軍也不願去追擊了,真是可憐了那些老百姓……”範翼歎道。
“無論行軍速度還是戰鬥力,老百姓與鐵騎軍根本無法相比,竟然交鋒幾次都沒有消滅寧遠遺民,這是什麼道理?”朱雀很詫異地問道。
蕭九歌幽幽一歎:“道理其實很簡單,就像在大草原上,獅子很多時候追不上兔子,因為獅子奔跑是為了一頓飯,兔子奔跑是為了一條命,寧遠遺民在塞北荒原孤軍作戰,沒有援兵,沒有補給,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條,甚至生不如死,他們不能不拚命,而鐵騎軍驕橫慣了,不把寧遠遺民放在眼裏,而且天寒地凍不肯玩命打仗,尤其是寧遠遺民越逃越遠,鐵騎軍的將士根本就沒打算深入不毛之地去追殺。”
範翼點了點頭:“蕭將軍英明,老夫也是這樣猜想的,不知蕭將軍為什麼要問起這些人呢?”
蔡鵬舉在一旁說道:“範大人有所不知,此次蕭將軍請旨出京,目的就是迎回寧遠遺民,讓大龍王朝的老百姓回家。”
範翼聽了這話身子一震,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老淚縱橫。
蕭九歌連忙攙扶起範翼,說道:“範大人,以往的是是非非就不提了,迎回寧遠遺民才是當務之急,不知範大人可否知道寧遠遺民的準確位置。”
範翼苦笑著搖了搖頭:“老夫與趙鐵生素來不和,他帶著八萬軍民撤出寧遠,怎麼會與老夫有聯係呢,更何況這十年來老夫身陷囹圄,除了波東哈常來炫耀,也聽不到外界的消息。”
蕭九歌突然眼前一亮,隨手拿過一張地圖,問道:“範大人能否記得,鐵騎軍每次與寧遠遺民交鋒的位置。”
範翼認真回憶一番,在地圖標出了幾個點,蕭九歌把穆海清和葉秋雨招到近前,問道:“這幾個地方你們可熟悉?”
葉秋雨多數時間都在訓練營中苦練武功,此番冒充名妓擒拿大皇子龍飛宇是第一次執行任務,所以對冰原帝國的山川河嶽並不熟悉。穆海清在冰原帝國混跡多年,大多數地方都去過,雖然這幾個點地處北方,氣候惡劣,地形複雜,但他也曾經走訪過,當即把所見所聞說了一遍。眾人一番分析,最後得出結論,寧遠遺民很可能藏在九苔原一帶。
穆海清沉聲說道:“想要到達九苔原,必須經過羅州城,隻要突破了羅州城,再橫渡雲天江,就能鑽進絕望叢林,那裏山高林密,很容易甩掉追兵。”
丁雄和蔡鵬舉也研究過冰原帝國的地形地貌,對穆海清的建議深表讚同。
“好,估計波東哈的追兵就快到了,咱們即刻出發,兵進羅洲!”蕭九歌豪氣幹雲地說道。
範翼麵露遲疑:“蕭將軍,鐵騎軍行軍速度太快,老夫擔心……”
蕭九歌輕輕一搖手:“範大人不必擔憂,鐵騎軍不會那麼快解決庫雅城的麻煩。”
蕭九歌率軍離開的第三天,沃赤赫等人便趕到了,遠遠看去庫雅城一片寧靜,不像是經過戰火洗禮的樣子,連個守門的士兵都沒有。沃赤赫一馬當先衝進了城,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妥。剛剛進入府衙,身子還未坐穩,親兵就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原來城內到處起火,還有人在偷偷放冷箭。
“蕭九歌的伏兵!”沃赤赫霍地跳起身,抄起開山斧就衝了出去,此時城內亂了套,火光衝天,煙塵彌漫,也不知道有多少神射手藏在暗處,隻要弓弦一響,必定有人慘叫一聲丟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