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納頓知道此刻命懸一線,如果落在這個老尼姑的手裏,恐怕難逃一死,所以爆發出生命的潛能,咬牙一個懶驢打滾,竟然躲開了百劫師太的必殺一劍。
浦納頓是冰原帝國的悍將,力大無窮,否則當初也不會把曹楓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尤其是現在生死關頭,佩劍又被磕飛了,眼見百劫師太劍法精妙,知道自己躲不過幾招,竟然一把扯住馬腿,大喝一聲把戰馬掄了起來。
百劫師太也想不到浦納頓會這麼幹,不得不抽身後退,那匹戰馬哀嘶一聲撞在岸邊的石頭上,頭破血流,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浦納頓趁著這個機會發足就跑,雖然不懂什麼輕功,但搏命狂奔的速度並不遜色於朱雀那種輕功高手。
眼看浦納頓就跑遠了,百劫師太當做暗器的佛珠又已經打完,正無可奈何之際突然聽見一聲轟鳴,飛奔中的浦納頓覺得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更快速地向前衝出丈許,然後力量仿佛流失了一般,借著慣性跑出不遠,一頭栽倒在地上。
蕭九歌把火銃遞給錢六,漫不經心地吩咐道:“割下浦納頓的腦袋,咱們立即去突襲大營。”
根據田曉武的情報,雲天江一帶共有整編的五萬人,賀家兄弟率領三千人駐守在絕望叢林南緣,剩下四萬七千人分散在雲天江南岸的幾座大營。浦納頓是這支部隊的總指揮,駐守在上江渡,屯兵五千。
浦納頓勇則勇已,但治軍並無出奇之處,尤其是聽說蕭九歌被追殺進了絕望叢林,更加有恃無恐,斷定蕭九歌春暖花開之前不敢出來。主帥懈怠,各營連晨練都免了,懶懶散散縮在營帳裏躲避凜冽北風。尤其是羅科夫送來了大量酒肉,浦納頓分發到各營,營區裏開盤設賭,狂喝濫飲成風。
蕭九歌讓錢六換上浦納頓的衣服,混進大營,騙來了一個親兵,刀劍相逼,那個親兵立即屈服了,協助蕭九歌在午餐裏做了手腳,工夫不大,冰原帝國的士兵一個個口吐白沫,腹中絞痛不止。
蕭九歌接到信號,率領飲血軍精銳,奇襲浦納頓的中軍大營,又是青龍、白虎等六扇門高手和錢家衛隊當前鋒,不過這次沒有動火銃,免得動靜太大引來附近的冰賊。
冰原帝國的士兵中毒,又沒有浦納頓的統一指揮,飲血軍向切瓜砍菜一樣殺到手軟。蕭九歌負手而立,根本看不出是個殺神,大營外正在進行屠殺,蕭九歌卻開始焚香祈禱,超度亡靈,連百劫師太都連連撇嘴。
浦納頓的中軍大營被連窩端了,附近幾個大營並未發覺,蕭九歌發出信號之後再次開拔,他現在的目標已經不僅僅是突破雲天江了,而是在冰原各路人馬集結之前攻克羅州城。
田曉武馬不停蹄混進羅州城,卻發現城中一片死寂,一打聽才知道羅科夫回到羅州以後倒行逆施,殺了不少人,橫征暴斂,導致人人自危,平時不敢出門。
老百姓的愛國情結其實很淡薄,吃飽喝足的時候還能隨大流嚷嚷幾聲,當他們衣食無著的時候,誰都不會心甘情願當暴君的奴隸。
羅家前幾代確實出過明主,但羅科夫的昏庸無道已經消磨掉了世代積累下來的那點好感,尤其是飲血軍攻破城池以後,曾經開倉放糧,賑濟百姓,而且殺了不少冰賊官兵,這些人在羅州城都是人人痛恨的混帳,老百姓對蕭九歌感恩戴德,聽說飲血軍又要回來了,一個個奔走相告,偷偷傳遞著消息。老百姓在保守秘密方麵差了一些,有些傳聞很快傳到羅科夫那裏,羅科夫哈哈大笑:“你們真是糊塗,什麼流言蜚語都能相信!那個蕭九歌被冰原鐵騎追得狼奔豕突,逃進了絕望叢林,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他們區區一萬人能不能走得出來都難說,哪有實力殺個回馬槍呢?更何況雲天江畔陳兵五萬,浦納頓、賀大齊、賀大楚都在那裏,蕭九歌能順利突破而不鬧出動靜?就算蕭九歌能打到羅州城下,現在羅州城內擁兵四萬,城牆堅固,周遭道路暢通,隻要死守數日,源源不斷的援兵就會趕來,內外夾攻,蕭九歌還能有命在嗎?再退一步考慮,就算沒有援兵到來,這麼大冷的天,蕭九歌的部隊風餐露宿,他能強攻幾日呢?”
羅科夫非但沒有把蕭九歌即將攻城的消息當回事兒,反而殺了幾個老百姓,認為他們在造謠。因為無緣無故殺人,老百姓反抗羅科夫的心思更勝,於是田曉武很快就控製了城衛,深夜打開城門,老百姓也點燃鬆油火把給飲血軍照亮,而且有不少百姓自發熬粥、蒸饅頭,慰勞攻城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