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帶著海底的腥味輕輕的拍打著海岸。
鄭言惜覺得自己一定是受了那兩個小鬼神經錯亂的感染。淩晨三點醒來之後怎麼著也睡不著。
她拿了一個原本裝了幸運星的玻璃瓶,趁著海水漸漸退潮便到海邊找尋那些未來得急跟著浪花退回海裏的貝殼。
沙灘上留下她一個又一個的腳印。
地平線上漸漸出現奪目的紅光。
太陽就要升起來了。
光著腳回到公寓。
不知道司徒天旭起來沒。
想起昨天他的樣子,鄭言惜沒來由的心中一緊。躡手躡腳的推開司徒天旭的房門。床上空無一人。一股刺鼻的酒味彌漫在空氣中對著她撲麵而來。
鄭言惜皺起眉,昨夜又喝酒了麼?她小心的走進房裏,裏麵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大床,一張書桌和一個衣櫃。牆上貼了幾張科比的海報。
鄭言惜繼續往前走卻冷不丁的腳下打了一個趔趄,幾乎被床下伸出的一隻腳給絆倒。
鄭言惜差一點尖叫起來。
她膽戰心驚的鑽入床底下,地上躺的除了司徒天旭還能有誰。
他孩子般臉五官緊鎖,下巴上也微微長出了胡茬,那緊皺的眉頭仿佛鎖住了無限痛苦。
“喂!”
她用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司徒的臉。
司徒天旭發出一聲悶哼。鄭言惜稍稍鬆了口氣,活著就好。
“喂。醒醒。”
鄭言惜發出小貓般大小的聲音,司徒天旭仍一動不動。鄭言惜無奈,從床下爬出來。
房間裏至少有十多個啤酒罐。她禁不住苦笑,這個樣子不到今天下午也不會醒過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終於將他從床底下拖出來,然後再把他碩大的身體扛到床上,一係列動作下來鄭言惜已經是大汗淋淋。
不經意的,她發現歐陽手中抱著一個相框。
她好奇的伸出手,將他手中的相框抽出。
相框裏是一個笑得很甜美的女孩子,卷卷的頭發,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睛裏似有無限柔情,一身潔白的長裙正隨風飛舞著,她的身後是深藍色的大海。
鄭言惜看了看照片,再看看床上呼呼大睡的司徒天旭。
這大概就是這小鬼的痛苦之源吧。
她將相框放回他手中,幫他拉上被子。天已入秋了,雖然溫度沒有降下來。鄭言惜不想再照顧一個病人。
地上擺上一個土黃色的檔案袋,裏麵有一張紙露出來。
是Mafia。
鄭言惜心裏一震,她將資料放回袋中,依舊放在原來的地方。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張賦。
開了司徒天旭的車,鄭言惜來到張賦說的彩虹酒吧。
大概是白天的原故。酒吧裏靜悄悄的,氛圍依舊昏暗,吧台上點著幾盞精致的燈,酒吧裏放著輕音樂,除了靠著吧台啜著酒的張賦,鄭言惜沒有見到任何人。
“喝點什麼?現在沒有waiter,不過,無論你點什麼我都能調得你滿意為止。”
張賦仍然一如既往的懶散模樣。
“礦泉水。”
張賦不置可否的揚起他那道好看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