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是第一個嗎……封翊……”
汐月回憶著畫麵裏封翊寒冷如冰的神情，那一刻他眼中一抹轉瞬即逝瘋狂的劍意，即便是隔著時空，也令汐月向來自詡堅定的道心一顫！
若是他，或許真的可以呢？
沒由來的，汐月心裏突然生出這個念頭，連她都被這個瘋狂的想法所驚到。
或許，擁有這股劍意的他，可以做到至今無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也未可知呢？
“哦，對了。”顧清突然打斷了汐月的沉思，“這次虛空交易會，那個紈絝又要來了。”
無需顧清點明，僅是這麼一句話，汐月頓時臉色冷了下來，想到那個紈絝子弟原來的作風手段，她就已經有明顯的厭惡之色，隻是介於他的身份特殊而忍耐罷了。
畢竟這裏是雪界中州，做任何事情都必須考慮周全，不是她可以肆意橫行的地方。
“嗯，到時還是麻煩你了，”汐月帶著幾分歉意向顧清說道。
“明白明白，”顧清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還是和以往一樣當做你在沉睡是吧，交給我了。”
“中州畢竟是他的主場，沒法在各方勢力眼皮子下傷他，能忍的也隻能忍，雖然回避也不是個長久的方法。”顧清麵帶憂慮，在汐月的印象裏很難得看見她露出這幅為別人著想的表情，心裏也不由的有些感動。
“沒關係，等我來這裏的目的達到我就會離去，在此之前不會給虛空閣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說到了目的，汐月的目光還是黯了黯。
自己離開族裏多少年了？
剛開始遊曆還有些印象，不知何時她來到虛空閣，日複一日的沉睡在這梅樹之下，時間的概念也就漸漸淡了，大概，也已經兩三百年了吧？
三百年沒有達到的目的，真的可以在近期之內完成嗎？
“我聽我姐姐說，你是要找一個人……到底是找誰，有沒有什麼線索之類的？”顧清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姐姐回上麵之前和自己交代的事情，問道。
“隻是找一人，一個能懂我劍意的人。”汐月淡淡的說道。“這是族裏交給我的任務，也是我劍道一途必須走過的一關。”
“這麼多年都沒有一點頭緒嗎？”顧清對於這個很是詭異的任務表示不理解，五界之大，要找一個懂自己劍意的修士是何其之難的事情可想而知。
“沒有。”汐月搖了搖頭，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簡，繼而嘴角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之前沒有，不過現在或許有了些線索也說不定……”
“顧清。”結束和汐月的對話，回到屋內準備坐下來顧清被這麼喊一聲，渾身瞬間繃緊，揮手一道法力打向身後，同時看向聲音的來源。
借著月光，顧清隱約可以看出坐在自己屋裏的是個男人，聽聲音好像有些熟悉？
“封…封翊？”顧清試探性的問了一聲。
“是我…”黑暗裏漸漸躍起一縷明亮的冰藍，照亮了封翊帶著些無奈的臉頰。
屈指一彈，封翊指尖跳躍的冰藍點亮了房間內所有的火燭，整間屋子瞬間明亮了起來，隻不過映照屋內的光是幽藍色，這一點令顧清輕微的不適應。
就在這麼一個色調顯得有幾分詭異的環境，顧清封翊無言的看著對方，誰都沒有先開口，雖然知道封翊在這裏必然是有事情和自己說，但麵對封翊毫無波瀾的目光，顧清的手心漸漸的出汗了。
當她意識到自己居然已經緊張的時候，麵上雖然沒有什麼表示，心中的錯愕自然是難免的。
難以置信，自己分明是化神，無論封翊天資如何逆天，至少現在她的實力碾壓封翊，但這樣的自己卻在對上他的眼睛時，緊張了！
僅僅是靠著身上的勢，封翊便在對視時將顧清壓的有些難以招架。
“好了我認輸，找我什麼事？”終於耐不住空氣中越發沉重的壓力，顧清率先開了口。“別告訴我你半夜來到妙齡少女的房間裏照麵給她個下馬威之後毫無目的？”
聽到顧清如此一段話，封翊的臉色一僵，顯然是沒有料到她會這麼直接，頓時身上所累積的勢全部崩潰，重新看著對麵這個“妙齡少女”，似乎對她有了新的認識。
“這個，給你。”封翊將一個玉瓶放在了桌上，“複靈丹。”
拿過玉瓶，仔細感受了一番瓶內丹藥充沛的藥力，顧清看著封翊的目光有些驚訝，複靈丹雖然隻是二紋丹藥，但其效果幾乎不弱於一些三品療傷藥，特別是封翊給的這瓶，藥力充沛，絕對不是一個二品煉丹師可以煉出來的，甚至一些剛晉入三品的丹師也有很高的失敗率。
這是必然的，想要提高丹藥的藥力，就得提升丹藥品質，而提升品質，就是在提升煉丹的難度。
雖然複靈丹對於顧清這個境界的修士的效果微乎其微，但隻是相對在這個境界所造成的創傷，而一些小傷勢，這個品質的複靈丹完全是可以應付的。
她倒是小看了封翊，沒想到他身上還有這種丹藥。
“你擋下那一劍，雖然你境界很高，但是不小心還是會受些小傷，這瓶丹藥應該足夠你傷愈，傷你並非我的本意，但終究就結果來說是我造成的。”
“這瓶丹藥當做是補償。”封翊緩緩的將自己的來意說明清楚，語氣平淡，神色平淡，表情平淡，仿佛沒有什麼事情能令他心起波動。
但就是這個態度令顧清莫名的不舒服。
拜托，你是升靈好嗎？我才是化神好嗎？為什麼你可以說的好像我很脆弱而你很強一樣？
就算心裏再多的不滿，但是顧清依然不能表現出來，因為封翊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一點瑕疵都找不到她還說豈不是顯得她無理取鬧？
報複，絕對是報複，封翊就是在報複自己剛剛揭露了他的醜惡嘴臉。
顧清這般想著，臉頰頓時有些氣鼓鼓的，不過拋去她的骨齡，這般小孩子鬧脾氣的心性，倒也真的挺像少女，看著顧清這般表情，封翊反倒是有些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