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圳川的手每動一下，她不由自主的顫抖一下。
他貼近她的耳邊，“既然這樣，她為什麼要離開我呢？”
陸圳川說的是“她”，而不是“你”。
李思靈整身體都僵硬住了，一種從腳底蔓延到頭頂的毛骨悚然。
她看見陸圳川的手拿起了那根裝著藍色液體的針管，“不會很疼的，睡吧。”
針尖對準了她的心髒，愈來愈近。
李思靈的瞳孔急劇收縮，心髒跳動的快要爆裂，渾身的血液都好像在逆流。
她閉緊了眼睛，連一聲“不”，都說不出口。
一個由遠及近，清泠略冷的聲音出現在腦海，“想活著嗎？”
想！她當然想！
她才二十幾歲，有著大好年華，她是高校畢業，以後的人生肯定一路順遂！
“我可以讓你活下來。”那個聲音繼續說。
“我們做個交易吧。”
“我讓你活著，你付出相應的報酬。”
李思靈毫不猶豫：“好！”
然後那個聲音笑了一下，“那麼，我要你的臉。”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
本該紮進心髒的那根針管並沒有紮進去。
她睜開眼，入目就是陸圳川的臉。
時間好似被無限的拉長，他的手並沒有停下，而是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向前。
就像是被人放了慢動作，隻能一幀一幀的來看。
她的意識緊緊歸攏了片刻，然後腦袋一陣眩暈，她閉上了眼睛，陷入死寂般的黑暗之中。
——
李思靈睜開眼睛，好半天才緩過來，這是她的浴室。
“靈靈啊，你還要在浴室待多久？”
聽到母親聲音的刹那，她瞬間淚崩，“媽！我馬上出去！”
經曆的那些，仿佛就是一場夢。
她套上自己的衣服，不管頭發還滴著水，從房間裏衝出來。
李媽媽在廚房裏正忙著，突然一下子被人給抱住了。忍不住嗔怪：“你這孩子！幹什麼呢！這鍋裏正炒著菜呢！”
李思靈小聲抽泣著，這可嚇壞了李媽媽。趕緊關了天然氣，轉過來看自家女兒。
看著女兒哭的眼睛紅紅的，李媽媽心裏也難受起來了，“怎麼了靈靈？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你跟媽媽說，你別哭。”
李思靈吸了吸鼻子，搖搖頭，眼淚還是大滴大滴的落下來。
這可讓李媽媽慌了神，抱著李思靈的，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靈靈乖，不哭啊，別哭了。發生什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李思靈平穩了一下情緒，說話聲還帶著濃重的鼻音，“沒……剛剛在浴缸裏睡著了，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我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李媽媽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因為一個夢就哭成這個樣子。“你都是多大的人了，二十幾歲了，還因為這點小事哭鼻子！看你爸回來笑不笑話你。”
李思靈撅起嘴，委屈的看著李媽媽，“你不跟爸爸說，爸爸不就不知道了。”
李媽媽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你這孩子！趕緊去把頭發吹幹了，還滴著水呢。我得趕緊做飯了，一會兒你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