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字號裏一片沉靜,甚至可以說是死寂。
閻君把古典放到二樓臥室,鬱清澄簡單為古典查看了一下,替她換了衣服,確認沒事以後才下樓。
謝必安已經將剛剛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說了一遍了。
晉淨澈坐在沙發上,兀自陷入沉思。
鬱清澄卻從謝必安的話裏抓住了幾個點:“你剛剛說,那人是操控的烏鴉?還提到過古典的父親?”
謝必安點點頭,“沒錯。”
鬱清澄的臉色也嚴肅起來,心裏已經敲響警鍾。
這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閻君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眉宇間有些疲憊。他揉了揉眉心,“我能問問,八年前發生了什麼事嗎?”
鬱清澄和晉淨澈雙雙一愣,兩個人齊齊看向閻君。二人都沒說話,麵色嚴肅,似乎都在思考著怎麼開口才算恰當。
鬱清澄歎了口氣,然後別開目光。她看著古樸,眸光有些哀傷。
閻君給了謝必安一個眼神,謝必安機靈,立刻抱著古樸上樓去了。
——
漆黑的屋子裏,伸手不見五指。
他踉踉蹌蹌的跑進來,一路上撞到不少東西。最後直接撞開門板,他倒在地上。
鮮血在地麵上蔓延開,他攥緊了拳頭,眼裏迸發出極致的恨意!
該死!
今天本來就可以殺了古典的!
該死!該死!該死!
竟然有人壞了他的好事!
他一拳砸在地上,拳頭上立刻滲出鮮血。他靠著牆壁,坐起身,閉上眼。
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情緒也不再那麼癲狂。
他抬起自己的手,摘下麵具,然後將手放在唇邊一點一點舔掉血液。
然後站起來,步伐仍舊有些踉蹌。
順手打開屋子裏的燈,巨大的水晶燈折射五彩斑斕的光芒,整個屋子裏恍若白晝。
他一邊走,一邊脫掉身上的衣服。
隨著步伐,衣服一件一件的被剝離扔開。
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他的身上已經一絲不掛。
長發披在身後,他撩開背後的長發,白皙的背部有著一個巨大的花紋。
密密麻麻的咒印攀附在皮膚上,一點一點由淺變深。那些咒印圍成一朵巨大的花。幾乎覆蓋了他背部所有的皮膚。
那顏色越來越濃鬱,仿佛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結在背部。
一朵花盛開在後背上,旖旎妖嬈,妖異魅惑。
他拉開浴室的大門,一個巨大的浴池展現在眼前。他一步一步走進水裏。
背上的那朵花,也好像得到了養分,愈來愈鮮豔。
然後,他身上那些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留任何痕跡,光潔細膩的皮膚完全看不出剛剛受過傷。
他抬起手,輕輕摁住胸口。
沒有任何心跳,皮膚沒有任何震動。
左胸裏,空蕩蕩的。
他張開手臂,呈“大”字型向後躺下,溫水淹沒了他的身軀。
他閉上眼,任由自己墜落在浴池底部,任由自己被水浸沒。
他在浴池裏躺了很久很久,完全超越了正常人的程度。水裏根本沒有氣泡,也就證明了,他根本無需呼吸。
他從水中站起身,目光森然。隨手抓了浴袍披在身上,然後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