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夏的手掌心有一朵槐花,潔白如雪,靜臥他的掌心。他斂目看著那朵槐花,“沒人能夠預測,他會不會發動戰爭。”
古典從未經曆過戰爭。
但是有一個事實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戰爭,勢必帶著無法挽回的損失!無論是物質亦或是人命,都勢必會受到損害!
物質尚可以修複,那麼人命呢?!
戰爭是冷酷無情的,隻會機械性地收割人命,不會追溯那個人是否犯了罪,是否他該死……
古典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梗住了,聲音都堵塞在嗓子眼裏。
“讓我最奇怪的就是……”巫夏抬起眼,眼裏藏匿著無數情緒。“他明明不是京城府的人,他來曆不明,可是老族長卻把他的名字添加在宗族的嫡係之中。”
他微微挑起眉,似笑非笑道:“甚至讓他有了成為下一任族長的資格。”
巫夏身子稍稍前傾,逼近古典,“你說,這是為什麼?”
古典的喉嚨上下動了動,最後隻發出僵硬的聲音:“我不知道。”
她又怎麼可能知道?!
這個答案在巫夏的意料之中,他站起身子,撣了撣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塵,倏忽開口:“哦……還有一件事。”
此時此刻,巫夏眼裏充斥著一種惡趣味。
“扶桑就在這裏。”
這句話,沒什麼過多的情緒。仿佛在討論天氣一樣的平常。
可是古典的耳邊倏忽乍起驚雷聲。
扶桑在這裏!
她已經多年未見的母親!
就在這裏!
看到那雙已經黯淡顏色的眼睛裏竟然湧現出激動和興奮,巫夏冷冷的勾起唇角。
“唔……你一定很想見她吧。”他眨了眨眼睛,嘴裏吐出的話卻像一條毒蛇一樣,“可惜你瞎了。”
“而且,不光是你瞎了,扶桑也不過隻是個廢物了。”
“她現在恐怕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真是可憐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被父母拋棄,現在還受父母牽連要受這份罪。”
古典發誓,她沒有從這些話裏聽到絲毫的可惜憐憫。他肯定在笑,眼睛裏肯定是似譏似諷。
“咚咚!”巫夏曲起手指,敲了敲棺材板。手骨與木板接觸,發出清晰的聲響。
“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我們很快就要離開這裏了。”巫夏的手輕輕一揮,棺材的蓋子就自己翻飛蓋上。
古典被密封在棺材裏,反正她已經瞎了,倒是不會因為突如其來的黑暗而慌亂。
巫夏滿意地看著那副閉合的棺材,然後才邁動腳步,向著正間竹屋走去。
屋子裏還跟他離開時一模一樣。
書案上還有他沒有繪製完成的半副人像,毛筆擱置在一旁,屋子裏還有一些墨香。
此刻沒了興致,巫夏也不想提筆。
巫夏站定在屋子正中央,抬起右手,幾根手指靈活。單手掐了一個指訣,墨綠色的光芒閃爍一刻。
鬼蘿莉的身影化作一個小小的人偶,約莫不足巴掌大。人偶從那一處飄過來,被巫夏裝進了袖口。
緊接著,就是扶桑了。
總不能把扶桑留在這裏,好歹是故人重逢,總得帶上“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