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已經離開人間太久了。久到忘了正常人生活的秩序，那些人情冷暖的切實故事。
古裔肆的心裏彌漫起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似乎有什麼很久之前被埋沒起來的東西，重新複蘇生長。
閻君的眸裏始終是清清淺淺的笑意，“這才是再正常不過的生活。”
古裔肆眨動了一下眼睫，唇角也忍不住翹起了些弧度，“是的。”
現如今，滿身疲憊風塵終是卸下了。
古裔肆唇邊的笑意加深，他看著閻君，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沒有空陪我喝兩杯？”
閻君愣了一下，隨後笑應：“當然有空。”
古裔肆看向其他人，“你們在這裏也悶得久了吧，出去逛逛也好。”
說完，他和閻君一前一後走上樓梯。
晉淨澈輕輕笑了笑，他牽過鬱清澄的手，“你最近都沒離開過這裏吧？要不我們出去看看？”
鬱清澄點了點頭，眸裏閃爍著星子似的發亮。
謝必安看著他們兩個，挑了挑眉，然後斜眼看範無救，“你出不出去？”
陸之道突然冒出頭來，插在他們兩個中間，“小白，要不然帶上我怎麼樣？”
範無救冷冷掃過陸之道，然後對著謝必安說：“走吧。”
眼瞧著身邊的人都兩兩成群，說實話……陸之道心裏是很不平衡的。
他忍不住翻了白眼，然後依然發揮自己電燈泡的功能，盡職盡責，發光發亮。
二樓，古典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一切。
她的眼睛在每個人身上流動，她看著那些鮮活的生命，心裏滿滿登登的都是溫暖。
在千城時，看慣了的都是機械性的生活，千城所有人都是機械刻板，很無趣。所發生的事情也都是薄涼到讓人心寒的故事。
在絳國時，體會的更是刻骨銘心的悲痛，絳國的一切，回想起來都覺得心中苦澀難以忍受。
她都快忘了真正熱鬧的人群是什麼模樣的了。
一群會哭會笑的人，眼裏流動的都是各自的情緒，每個生命都是鮮活靈動。被這群人充斥著的城市單單是看著就覺得心中愉悅。
扶桑從她身後走上前，古典目光所及的一切，扶桑自然也看到了。扶桑的目光柔軟，她看著每個人的眼神都是那麼慈悲，“真熱鬧，很久沒聽到這樣的人聲了。”
古典笑了笑：“嗯。很久沒聽到什麼歡聲笑語了。所有的事，都覺得壓抑，或是悲傷。讓人歡欣愉悅的事，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扶桑側過頭，她抬起手，輕輕落在古典的肩膀上。
古典感覺到肩頭上的中間，她也轉過身，看著扶桑。
扶桑摸著她瘦弱的肩膀，開口說道：“阿骨，你一個人時，總想著些什麼？”
一個人……
古典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後緩緩張口：“一個人時，其實想的更多。每件事都會翻來覆去的想，有時候壓抑的讓人喘不上氣來。”她回憶起過去的時候，“我剛接手古字號的時候，自己剛剛擁有奇怪的力量的時候，那時候想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