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裔肆側眸盯著酒瓶,“我知道古典遲早有一天會嫁人。會有其他人替我和扶桑來照顧她。我早就有這個認知……卻不成想,我和扶桑沒能陪伴我們的小姑娘幾年,就已經到了這個時候。”
中間空檔分離的那麼多年,想起來都覺得疼惜可惜。錯過了古典一生中最青春靚麗的日子,年輕的少女已然成長為現如今的模樣,而他們……完全錯過了。
閻君順著古裔肆的目光看向酒瓶,說道:“古先生,我和古典成婚以後,也會經常來看你們的。酆都並不遠,你們也可以去酆都小住。您放心,我不會讓古典離你們太遠的。”
古裔肆抬起手,握住酒瓶,“這酒,是我在多年前就備下的。”這酒已經有些許年頭了,一直靜存在這裏,“這是替古典準備的。”
昔年,他也曾聽人說起,古時候生女都是在當天備下好酒埋藏起來,等嫁女的時候再挖出來當做嫁妝的一部分。他信了,也聽了。在古典下生沒多久的時候,這瓶酒就備下了。
釀造酒液的材料都是由他仔細甄選過的,為的就是這一瓶好酒。
“這是古典的嫁妝之一,現如今……我也算把它轉贈給了你了。”古裔肆將酒瓶塞進閻君的懷裏,然後一飲而盡杯中的酒。
閻君看著他豪邁的動作,愣了愣。反應過來後,先是幹了杯中酒,而後才仔細打量懷裏的酒瓶。
酒瓶裏還有大半瓶的酒,承裝的容器也是精致的。仔細看才發覺著玻璃瓶上麵雕刻了很多花紋,細密精致,一看就知道製作的人有多費心。
清冽的酒從喉中滑下,殘韻彌漫在唇齒間。閻君回味著酒的味道,“這酒真的難得。”
古裔肆一笑,直接笑出聲音:“哈哈……這酒,可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酒。隻此一瓶,別無其他。”
閻君握緊了酒瓶,笑答:“如此,閻君定然仔細珍藏。”
古裔肆微微頷首,他抬手拍了拍閻君的肩頭,“好好照顧著吧。”
好好照顧著,不僅僅是這瓶酒,還有讓這瓶酒有意義的那個人。
閻君重重點頭,他的眸光裏是那麼清亮,“我明白。”
男人間的對話,可以很含蓄,也可以很直接。古裔肆將古典托付給了閻君,閻君也擔下了責任。
古典不會知道他們之間有如此漫長的對話。因為他們都沒有將今天的對話轉述給任何人。
彼時,古典還在睡著。她難得睡得這麼安穩,大概是因為這是在家裏,有家人們在,身側一旁是弟弟,一旁是母親。
古典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了門聲。她的戒備心沒有以前那麼重,也就沒有立刻醒過來。
她隻是朦朧聽見了幾個人的說話聲。
“你這是喝酒了?”女人的聲音有些微微惱怒,數落著來人。
“喝了點,沒什麼大礙。他們!睡了多久了?”男人的聲音含笑,似乎滿身的疲倦都卸下去了。
女人回答:“睡了一陣子了。古樸是哭累的,阿骨是最近勞累的。你瞧瞧阿骨,這身子多瘦弱,你還說我每天逼著她吃太多不好,可你怎麼不看看這孩子有多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