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遠處的花園、噴泉、別墅都在夜色之後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她怔怔地站在門口,看著門內不遠處熟悉到能夠回憶起當初與小若嬉笑畫麵的別墅,一時之間,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
……要她怎麼說呢。
她本就,不是蘭陵家的人啊。不過是誤打誤撞的走了****運在這裏堪堪呆了這麼些年而已。
她對著熟悉的黑色大鐵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涅槃?”就在她直愣愣地盯著大鐵門內發呆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清雅溫緩的聲音。
涅槃轉過身去。
夜色下,那個純色清蓮一般的少年純墨色眼眸像是一潭清泉,目光依舊安靜而又清澈。
不論是在何時何地,身上仿佛都泛著淺淺的清色的薄光,一點兒凡塵都沾不上他的衣角。是這樣清淡無欲、與世無爭的模樣。
——夙沙蓮沉。
他看著她,淺淺地笑了笑:“你醒了啊。”
涅槃沒有想到,在她醒後,第一個微笑著對她說“你醒了啊”,歡迎她重新回來的人,居然是他。
此時距涅槃初醒,已有9個小時。
涅槃忽然有種手足無措之感。她隻能訥訥的點了點頭:“嗯。”
夙沙蓮沉輕聲道:“來找小涼?”
……小涼……?
涅槃聽到這個陌生的名詞,不由得又怔住了。
不會吧?連蘭陵家的別墅也換主子了?!
轉瞬,她忽然又想起,般若的原名,本就該是……蘭陵涼。
涅槃又點了點頭:“是啊。”
她是跟著夙沙蓮沉一同走入鐵門內的。一路上穿過偌大的花園,途徑小型噴泉,步入別墅之中。
他們在走入別墅時,還被別墅門口的兩個保鏢給攔住了。
其中一個還皺著眉頭指著她問得:“這是什麼人?”
隻是,夙沙蓮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依舊是輕聲輕語地說了一句:“你是在質疑她,還是在質疑我?”,兩個保鏢便立刻犯了大錯一般彈開,鞠躬賠禮並且畢恭畢敬地讓了道。
涅槃看了一陣默。
這套別墅大到奢侈的地步。
涅槃跟著夙沙蓮沉走上樓,通過一條走廊,轉入一扇門內。
她一路走來,看著文筆細膩的壁紙、鋪滿花痕的光滑大理石地麵、華麗到擺出奢華感的花型吊燈,鋪著真獸皮做靠墊的沙發組,被精細打理的清幽昂貴盆栽……說不出心裏的感受。
房間內,那個本該是她熟悉的少女,坐在精細的紅木桌前,平穩地看著一份文件。她的身側還站著一個青年人。
紅木桌上還擺著兩疊文件,一個筆記本電腦,旁邊還有一盞燈罩是七彩琉璃鑲成的老式台燈。她坐著的那張和紅木桌配套的長木椅做工精致,雕工細膩。
而這個房間本身就極為寬敞,三麵環窗。壁紙上的圖案是她所不認識的圖騰,大理石地板上的紋路是白色碎石狀的,頂上的吊燈擺成是的一朵巨大的蓮花,小套沙發上的坐墊因為是夏天而改成了竹席,窗邊那盆綠油油的看起來就價值連城的盆栽是她所說不出來的植株。
夙沙蓮沉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立刻有仆人端了茶水上來,又很快退下。
夙沙蓮沉輕撚起一個茶杯,斂眸啜著茶。
房間裏不過聽見般若對那個青年人的低低地吩咐聲。
……原來最後成為了主上的人,是般若。
不。
不是般若。是蘭陵涼。
說完事後,般若、不,是蘭陵涼把那份文件遞給了那個青年人,低聲道:“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