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又一個劇組的流連之中,肖穆十一歲了。
又一部戲殺青了。
肖穆在機場給爸爸打電話。
“喂,爸爸。”
“哦...是小穆啊,怎麼突然給爸爸打電話?”肖德說話帶著醉意。
“昨天打過電話,不是說好今天來機場接我的嗎。”
“哎呦,看我這腦子,居然給忘了!”肖德的聲音一點聽不出歉意。
肖穆能想象到電話那頭滿地的空酒瓶,烏煙瘴氣的場景。
“爸爸喝了不少酒,小穆長大了,敢不敢自己回家?”
肖穆歎了口氣,“我就沒指望你,就是打個電話和你說一聲。”掛了電話,他自己拖著兩個大箱子,裏麵裝著媽媽要的東西,打了個車。
他真如小時候所說,給父母買了棟三層別墅,在他們那個小地方,一棟別墅遠不如想象中值錢。到了家,肖穆從口袋掏出家鑰匙,無論很在哪裏他都會隨身帶著這把鑰匙。開了門,一股寒意襲來。家裏居然沒供暖,距過年還剩幾天,家裏冷清一片。
“爸,媽,我回來了。”
回應他的是安靜。
突然,車燈照進屋裏,一輛車駛進院子。一身大紅色貂絨的姚風霜從車上下來,開車的是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媽。”
“終於回來了,可想死媽媽了。”姚風霜更漂亮了,透著一股風情女子的韻味,她緊緊抱著肖穆。
肖穆靜靜站著任由媽媽抱。
“你爸爸經常不在家,我又忙工作,家裏就沒供暖。媽媽帶你住酒店,小穆想吃什麼,媽媽都帶你去。”
於是,直到大年三十那天,肖穆才從酒店出來真正回了家。
冰冷的房間裏放了個暖爐,溫暖不少。空曠的別墅,說話都有回音。保姆把食材拿進廚房忙活年夜飯,姚風霜倚在沙發上抹指甲油,時不時拿起手機看兩眼。
這就是肖穆的年。
姚風霜拉著兒子坐在餐桌前,桌上擺著十幾道菜,兩人默默吃著飯。姚風霜偶爾關心一下肖穆在劇組裏的生活,也隻是偶爾,手機不停震動,她一條一條回著微信。
他們住的小區屬於高檔小區,每棟獨立別墅之間相隔比較遠,能在這買得起房子的人多半不常住,隻用來度假,所以在年三十的夜裏就顯得格外安靜。
直到淩晨,肖德才醉醺醺地敲響別墅的大門,力氣大得幾乎馬上要破門而入,像個上門討債的黑社會,或者精神病院裏的癡漢。
“小穆,小穆!爸爸回來啦。”肖德在門外大喊。
肖穆被敲門聲吵醒,他和媽媽在沙發上看春晚,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醒來春晚已經開始重播。姚風霜罵了一句起身去開門。
“怎麼是你這臭娘們。”肖德顯然喝了很多酒,晃晃悠悠身體都站不穩,隻能靠在門邊。
姚風霜不願理他,這對昔日人人羨慕的夫妻,現在看對方的眼神都如同弑兄殺父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