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祥義的心思,他把當成了他命中的剋星。
吃了晚飯,我洗了洗腳,正看電視。房頂上傳來咚咚的走路聲,我走出來,往房頂上看。原來是後鄰居正打棗,有棵大紫棗樹離我房近,一個大樹杈,伸到我房頂上不少。他們家夠不到,便爬到我房頂上來了。
“黑子嬸,半夜不拉的打棗小心點啊。”我聽出是黑子嬸在房頂上說話。
“吵著你了吧,勇。白天沒空打這棗,早就該打了。不打就都落了,讓霧一浸,就都爛了。沒辦法,我隻好跟你叔加班了。你說吧,越忙越添亂,今小活佛還給丟了。幫忙找了一天,現在也沒找到。你說這熊孩子能去哪?”黑子嬸一說話就沒完。
“敬賢這是怕小活佛耽誤他掙錢,不然他才不會找他呢。過去一天到晚不進家,跟本不問。”
“誰說不是哩,現在小活佛在他家成熊貓了,國寶呢。那可不能丟嘍。”
“哪敬賢還不急的跟什麼似的?報警去吧,熊貓丟了!”我開玩笑地說。
“你個臭小子,幸災樂禍呀?甭高興,說不定敬賢下一撥人就找到你了。來,這籃子栆給你,嚐嚐鮮。想吃明上家裏來拿,有的是!”黑子嬸用繩係下一籃子棗來,個頭又大又紅。我吃了一個又甜又脆,一口咬不到核,肉厚核小。
說曹操曹操就到,敬賢還真來了。讓我去幫幫找找小活佛,這事我沒得猶豫,盡管知道小活佛是跑野了的孩子。萬一出點什麼事也不可預料,總歸是個孩子。再說敬賢也那麼大年紀了,求到我這兒,豈能有半天推辭?
黑子嬸把籃子提上房,我便和敬賢去他家等人,一塊去再接著找。
敬賢說,今早晨他說起來撒尿,我也沒在意。光顧著與來求佛的人說話了,再說他好久沒到處跑了,我就沒往那方麵去想。誰知道求佛人要找他時,他卻不見了,我滿大街找了好幾圈連個影子也沒見,沒辦法,隻好招呼人去找了。
敬賢又說,白天去的這撥人,都是村裏。總覺他跑不遠,四疤喇在村裏喇叭裏叫了多少遍了,就是不見他回,真急死人了。
我說既村裏都找了,那麼我們幾個去村外找吧。興許能找到。
村裏幾個來的年輕人分成幾組,分別去各個方向。我和大生誌傑二旦去北邊村後找。並說好,找到後在大隊喇叭喊幾次,好讓別人知道找到了。
我們幾個分別拿了大手電筒就出村了。夜很黑,此時的季節裏,蟲蟻聲己很稀少了。春草泛黃,風涼天冷。
我們邊喊邊用手電筒著每一個角落,大生說:“這小東西,能鑽哪兒去呢?一天了他不餓不累嗎?”
我也納悶,這小家夥放著家裏不待,跑什麼?
說話間,我們來到村後的一座破廟旁。這座破廟多少年沒人來過了,從我記事起,家裏人就沒有讓我踏進這破廟一步。因有好多古怪離奇的事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據說上世紀六十年代全國上下破除封建迷信,縣裏來了幫子紅衛兵,把這裏的廟砸了個亂七八糟。臨走要把塑的神像係上繩要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