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祥義從外麵回來了,搖身一變也成為同情者。同情大夥的遭遇,見了村裏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道歉的話,大有給大家跪下的意思。說著自己文化不高,分辨事物能力差,一切有待大的提高,希望廣大幹部群吸取這次血的教訓。
並鼓勵大家好日子還在後頭,“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後麵這些廢話,可能是晚上加班從小學生課本上抄的。算學算賣,背起來直翻白眼連想帶琢磨,生疏的樣子。
大夥也鬧不清祥義說的什麼,趕上買大盆的了,一套一套的。從神情上他是誠心的,是從心底裏說的真心話,殺人不過頭點地,再說受坑受騙的又不是自己,況且政府又多少的貼補了些。也就算了。本來嘛,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終是善良的村民,心裏容不得幾句好話,也沒人再與祥義計較這種蘑菇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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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裏啪啦,在一陣鞭炮聲中,荒廟竣工了,八十年代對於廟宇修繕還是新生是物,政府政策上寬鬆了許多,約束也剛剛的有所緩解,雖然是荒廟換然一新,佛像金身重塑,也不太敢大張旗鼓的折騰,也隻是村裏和鄰村的老少爺們前去觀望,都希望神靈佑護一方,讓大夥風調雨順,平安度日。
祥義春風滿麵,攜村領導班子,在幾張桌子後都落坐。他坐中間,其他人分列左右,在後麵還有小幹部,如梁山好漢排坐次一樣,隻是三清觀,卻不是“忠義堂”。
祥義看樣子做了充分的準備,手裏拿了一大摞紙稿,上下五千年縱橫八萬裏,也不知他在說些什麼。他在上麵念,大夥在下麵說話,嬉笑,逗小孩。
忽聽祥義說:“.......我說的也不少了,天也不早了。咱這廟將來就是林敬賢負責管,另外由他小孫子小活佛主持日常事務。下麵有林敬賢同誌講話!大夥鼓掌歡迎!”
在一通稀稀拉拉的掌聲中,敬賢走出人群,邊走邊向大夥作輯點頭。旺財撇撇嘴,衝我小聲嘀咕說::“且,豬鼻子裏插大蔥,裝什麼象?走一步挪三挪,嬉皮笑臉帶縮脖,酸不溜丟的樣!”我笑了笑沒吭聲。
“......尊敬的先生們女士們,太太小姐們,你們好!......”敬賢的開場白不知從那兒弄的,大夥都笑了,旺財又說:“我操,狗長犄角,洋(羊)式的。”我說了句,你安靜點。可也憋不住笑彎腰。
敬賢頭發今弄的鋥亮,不知抹了多少頭油,身上穿的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裝。雖然舊了點,但洗的挺幹淨,不顧大夥的笑場,繼續念著手裏的稿子:“......承蒙縣領導公社領導村裏的廣大幹部群眾的抬愛,我做了廟裏的主管,我將為鄉親們馬革裹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