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碌碡(2 / 2)

“他大叔說的對哩,咱莊稼人就說莊稼話,這人就要碾砣砸碾盤,實(石)打實(石)哩。”媒人忙在一邊附和,生怕出了什麼亂子。心裏也在嘀咕也不知肺癆出什麼幺蛾子。

“嗯,嗯,我給你說吧,我給閨女尋婆家就是這兩個原則,頭腦嘛,咱也不用瞎吹,你這孩子除了不傻以外,也說不上有頭腦。對不?這能幹有力氣可能你占這一樣,可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不論怎麼樣也要站在俺妮的立場上來說話。俺也不用別的讓你比,無非就是莊稼日子,莊稼活唄!”

媒人察覺出來重點了,見證奇跡的時刻就要到了。

不過媒人終究是見過大陣仗的人笑道:“喲,他大叔,這是相女婿啊,還是相牛啊,傳出去你老人家定親讓女婿賣大力氣,這話好說不好聽誒。要不咱就改天?”

肺癆笑了說道:“放心,我不會刁難人的,我這個人吧就是認死理,鑽進死胡同裏就出不來。相中人家孩子就是相中了,相不中就早給人家話,咱互不耽誤誰。對不?孩子不用緊張,行咱就行了,不行咱這婚事等於沒提,這東西呢,我是一點不留,怎麼拿來的怎麼拿走!好不?”

這功夫紅鸚鵡娘從家裏出來了,見爹與“鞭子劉”談條件,心裏也是砰砰直跳。萬一“鞭子劉”被爹的條件難住了咋辦?央求爹說:“爹,我又不是給咱換什麼物件,怎麼你這樣啊?”

“死妮子!家裏去,這會沒你說話的份,回家揍(做)飯去,我心裏有底!”肺癆訓斥道。

沒辦法紅鸚娘隻好看一眼“鞭子劉”,希望他能順利。扭身賭氣回院子裏去了。“鞭子劉”此時也暈菜了,敢情定個親比考狀元舉人還難。

媒人到這會知道說什麼也沒用了,話如果太多了,反而會往相反的方向發展。正所謂“水滿則溢,月圓則缺”。即然躲不了就麵對吧。

“孩子,你大叔今也是高興,這天氣在屋裏坐著也怪無聊的,在外麵活動一下也不賴。你看看這小風一刮,清爽爽的多好啊,放心吧,你們倆的事沒跑了,準成!這個叫好事多磨,越兩家子磨合的事越多,將來過的日子就越紅火,越知道兩家的脾氣,就越舒心掙大錢!”媒人鼓勵“鞭子劉”說。

真的好象這門親事成了,掙它一個億很難嗎?小目標。當時還沒這句流行語,這句是我加上的。

旁邊的一些吃瓜群眾也竊竊私語,都覺得肺癆這麼相女婿是屎克郎白脖滴,希罕。

肺癆抬起屁股撣了撣腚上的土,指著在有二十多米三十米的地方,有一個打麥場壓麥子的碌碡說:“你看沒給我把那碌碡弄過來,抱也行,扛也行,但不能滾。要滾它過來誰都行的。弄過來我把它豎在這牆角處,一是防備有車再刮牆角,二是我可以沒事了夏天在那兒坐著解乏。”

這碌碡相信大夥都見過,碌碡長度可達一米多,直徑大小不一,主體用石頭作為材料製成。一般在碌碡主體兩端的中間各鑿一個孔以安裝橫軸,再把用木材做成的框架掛在橫軸上,以牽引碌碡轉動。

這東西也有用碾子用的,但形狀不一樣,壓場的兩頭微斜,中間略粗易於場上壓麥子穀子時好拐彎。要說起它的曆史來恐怕就很久遠了,在北魏《齊民要術·大小麥》中就有這種記載,“治打時稍難,唯伏日用碌碡碾。”可見南北朝時就有了。

到了宋代這東西在農村就相當普遍了,曾記的宋著名詩人範成大在《四時田園雜興》詩之六中曰:

“騎吹東來裏巷喧,

行春車馬鬧如煙。

係牛莫礙門前路,

移係門西碌碡邊。”

此糸題處話,不再贅述。這碌碡很沉,最少也要六七百斤。一般村裏各種規格各有各的用途,隻說壓麥子的應是最沉的一種,因為輕了壓不幹淨麥秸上的麥粒。

如果一個人正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把倒著的碌碡從一頭把它搬成立起來,就相當不錯了。因為你沒有任何省力的地方,全憑實實在在的真力起把碌碡搬起來的。

如讓一個壯年背扛或抱起六七百斤的大石滾子來,且還要走二三十米,根本不可能。

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在那兒,不知下一步如何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