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們竄過來就擋住爹的路說道:“爹,咱村裏誰來要鹹菜我也不攔著,就這二半仙打死也不能給他一點,這小子太可氣,處處跟我作對,想要我們家東西那是白日做夢!”
二娘們爹見他這麼不懂事,一把把二娘們推開,訓斥道:“你知道你多大了沒有!你以為你還是孩子嗎?都是左鄰右舍出門不見抬頭見的怎麼能這樣?你丟不丟人?”
推開二娘們他便上屋裏弄鹹菜,二娘們見攔不住爹,於是在院子裏躺下就嚎滔大哭:“爹,你不能給他鹹菜啊......就是不能給他啊,嗚......嗚......嗚......你要是給了他,我、我、我也就不活了!......。”
說著二娘們在地上打起滾來,弄的渾身上下全是土和草屑子。二娘們爹從屋裏端著個小碗,裏麵盛了點鹹菜出來,見二娘們這副德性,氣就不打一處來:“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滾起來!你都成什麼樣子了!”說著過去在二娘們腚上踢了一腳。
二娘們止住了哭聲,雙手捂著屁股站起來,唯恐爹再湊過來揍他,跑出幾米外跳著腳一竄一蹦的鬧:“二半仙你是王八蛋,吃我們家鹹菜嗓子裏長疙瘩,長大泡,屙不出屎尿不出尿來!今我說什麼也不能讓你把俺家鹹菜拿走!你要拿了走,我就躺你家炕上不走!”
上半仙一聽笑了說:“要去你去唄,反正俺家住窩棚,在地上鋪的塑料布樹葉子。躺會就躺會吧,別嫌硌就行了。”
二半仙並沒在意二娘們又哭又鬧,端了鹹菜就往外走。二娘們想追過去奪鹹菜,被爹喝住:“不爭氣的東西,再胡攪蠻纏小心我揍你!”二娘們這才止住了腳步。
二娘們恨透了二半仙,街上遇上了有時扭扭臉裝沒看到,即便是迎麵碰上實在逃不開了,二娘們便衝地上呸呸的吐口水,嘴裏還一個勁的直嘟囔:“哼,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哪麼不要臉的,去人家要吃食人家不給,愣從人家拿。也不怕吃了得食道癌!也不怕生兒子沒屁眼,蒼天有眼,看著哩!”
二半仙不願和他一般見識,裝沒見就躲開了。二半仙心裏明白,寧跟明白人幹架,不和糊塗人吵嘴。和二娘們爭論半天也弄不出個子醜寅卯來,讓街坊鄰居看了都笑話。憑二娘們那滾刀肉的脾氣,任你有多耐心,恐怕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倆人這就算結下了怨恨。
本來這到此為止,可那成想倆人的怨恨遠遠沒有結束。
村裏水是撤下去了,漸漸的也有了政府的救濟,人們生活盡管艱苦,但仍可以維持。這麼多天來水災,使人們的身體都基本上垮了。一種瘟疫病在這一帶漸漸流行開來,也難怪人們吃著水浸的糧食,還有些發黴變質的,糧食少舍不得扔呀。加上飲水也是大水過後的髒水,即使是井裏的水也充滿了洪水留下的水。
那水裏都泡過糞便,動物屍體,人的屍體及亂七八糟的髒東西,人們飲用了能不生病?可是又去那裏尋幹淨的水啊!
人們傳聞相當厲害,說某某村一夜竟死了一半人,那一半還臥床不起。緊接著又傳聞附近村也接二連三的死人了。直鬧的人心慌慌,如臨大敵。
老村長也聽說了這事,也擔心村裏也會有瘟疫傳進來,連忙與村裏的有經驗的老人商量怎麼辦。老人們也是一頭霧水,一個勁得也是直撓頭,最後沒辦法了說,幹脆找村裏過去看香的神婆五嬸出個主意吧。
老村長當時就一瞪眼:“咱現在是新社會新國家,那過去搞封建迷信的人,怎麼能聽她的話呢?你們都是老糊塗了!”
老人們一聽,也都說:“不是我們迷信,這不也是沒辦法嗎?有病亂投醫,政府的救護隊還沒來。我們也要自己想辦法,不然救護隊也來下,我們也都死光了。試試吧,不行再說!”
老村長也擔心自己是黨員幹部,要讓上級領導知道他支持曾做過神婆的人來防瘟疫那還了得?丟官罷職是小事,鬧不好要做牢哩。但是為了一方百姓的生死,自己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來,也隻有一試了。
老村長當時與老人們講,你們去做五嬸的工作吧,讓她放開手腳幹。我暗底下支持裝聾作啞行了,千萬不要打著我的旗號去做,否則我倒了血黴了。
老人們當然理解老村長的一番良苦用心,都說嘴巴都嚴哩,不會讓你去擔心,你支持本身就冒著很大的風險呢。
那五嬸也是被政府鎮壓的對象,那裏敢拾起那種鬼神的歪門邪道?當老人們前去說明來意時,嚇竹五嬸直作揖:饒了我吧,讓我安安靜靜的過平靜日子吧,看在孩子們都還小們份上,你們就別在難為我了。我再也不敢弄那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