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花自從被二半仙在亂墳崗那被救後,一直住在村婦女主任家裏。說實在的那麼長期住著也不是個事。當時大夥溫飽都是個最大的問題,糧食比什麼都金貴。不象現在家裏來了人,無非添雙筷子而已。那時不行本來就是半菜半糧的日子,家裏突然添張嘴負擔加重了不少。
婦女主任也隻咧嘴,三番五次地找老村長說這事:“不是俺不懂事,俺思想覺悟也不低,好歹俺也是黨員黨裏的人,不能拿平常百姓要求自已。可是俺家確實沒那多餘的糧食呀!俺知道春花是個好閨女,吃飯總是盛稀的,幹糧也盡量不吃。老怕餓著俺家大人孩子,俺不傻俺看的出來。可是就是這樣我們家甕裏糧食也快見底了,你說叫我怎麼弄?”
老村長低著腦瓜子,耷拉著眼皮直滋滋的吸牙,也是愁的直發怵。聽完婦女主任的說:“這個我知道,可是你總不能送我家來吧,我又沒老伴跟結了婚的兒子過日子,如果送來了大夥會怎麼想?當初去你家時不是咱也這麼說的嘛,再堅持一段時間唄。我再想想辦法。”
“行啦,老村長,你就別支應我了。你那有什麼主意可想呀。唉,算我這次沒說,不過你真的別拖太久了,我們家真的扛不住了。”婦女主任無可奈和地說道。
老村長聽了忙說:“你放心你放心,決不會拖的太久。我會盡快想辦法的。”老村長見婦女主任有了活口,腦瓜子本來愁得在褲襠裏紮著,猛地抬起來如釋重負般的緩了勁。
婦女主任見此也笑了,但隨即又說:“我說老村長你別高興地太早,你要是老拖著支應我,我也友撐不了多久。我還會找你的,我們家又不是財主,這一切還不是看在你兢兢業業一心為大夥的麵子上,替你分擔些憂愁?我先回去勒緊褲腰帶,省吃儉用的等你想辦法解決。”
老村長當然也是這個主意,但不能命令人家就要那樣去做。對婦女主任的高風亮節還是挺滿意的,走一步說一步吧。老村長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那夏春花已沒了家,又無親戚可投你說讓她去哪兒?可是這麼個大閨女也不能亂擱置呀。
隻是這日子大夥都苦,冷不定添張嘴真受不了。可怎麼辦呢?還真要想個辦法解決。
其實夏春花是個聰明的女子,早看出了村裏人家家都不富裕,在婦女主任家這樣下去也不是個長久之計,想想自已也老大不小了,不如把自己嫁了,明正言順的混日子,也是一條出路。她想來想去就這樣辦,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明媒正娶正大光明,沒什麼不好。
於是她有意把她的想法告訴了婦女主任,婦女主任當然雙手讚成,即解決了老村長的頭疼之事,也解決了夏春花的終身大事,這不正是兩全齊美的好事?婦女主任其實早就有這想法,隻是愛於麵子不好說出口罷了。說出來了你讓人家閨女咋想哩?嫌棄俺是吧?逼俺嫁人?這必經讓人多想,總是個不占理的事,所以她張了好幾次嘴都沒有把這話說出口。
如今春花自己終於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自然都高興。但是婦女主任還要說些表麵話的:“我說大妹子,這事你可一定要考慮好了。有關咱一輩子的大事,可不能靠一時衝動決定,很輕率了嫁人將來會後悔的。”
“姐,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逃出來了,也是無依無靠一命人。自己的事自已做主,對也罷錯也罷,找個說理說情的人家,能過得了日子的男人把自己嫁了。女人嘛,不就是圖個這個?還能怎樣?再拖兩年也不過如此,不如現在就尋著婆家,有中意的就成了。”夏春花低著頭慢慢道。
婦女主任歎口點點頭,靠近坐在春花身邊,用手打理了一下她淩亂的頭發道:“哎,做人難,做女人更難。男人吧娶個媳婦隻要對人家好就行了,咱女人呢,就不行了,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又怕跟的男人混不了日子,又怕進門受人家氣。前思後想也是讓人苦悶。”
“是的,象我這樣的女人更苦,走那山砍那柴吧,認命不受屈。”夏春花悠悠地說。
夏春花在村裏想尋婆家的事很快就傳開了,即是當時條件很差但是男婚女嫁的事並沒受影響,先定親,什麼時娶再說。
村裏的小夥子們都聽說了這事,尋思著夏春花一個外鄉妹,無依無靠,條件不會很高,能吃飽飯也就是了。都認為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那夏春花膚白麵俊是個美人胚子,隻是營養不良,常吃野菜臉有點浮腫,顯有些青黝黝的。
都認為這媳婦差不多跟白撿的一樣,都信心滿滿地托人去婦女主任家,看看是否有機會喜結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