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們跑回家飯也不吃,就開始背二半仙給他的裝醫秘術,嘚啵嘚啵的背個沒外沒了。二娘們爹覺得這小子有些不正常,推開他屋裏門看了看說:“明天你去還去相親,不早點吃飯睡覺,在屋念什麼歪經?趕緊出來吃飯!神經病!” “你知道什麼啊?就因明天去相親,我才準備呀,吃飯睡覺比定婚娶媳重要嗎?什麼也不懂!”二娘們白了爹一眼道。
“我不懂,你懂?沒聽說過相親帶背書的,去了好好說話,問什麼說什麼。成也好不成也好,那要靠緣分,靠天意。你他娘的嘰裏咕嚕地背東西就能成了?放你娘的羅圈屁。還不吃不睡了?好啊!三天不吃不睡你能相個女人來也行。也算你小子有本事,還不是老子求人舍臉?裝,裝什麼大尾巴狼?”二娘們爹窩火生氣。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我沒本事沒能耐還不是隨你?你沒聽說嗎?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渾蛋。什麼樣的大人什麼樣的孩子!”二娘們嘟嘟囔囔聲音雖不大,但也聽的見。 二娘們爹見兒子不識好歹,反而頂撞強嘴,火氣也就更大:“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老子費盡心血一心一意地努力讓你成家立業,你小子不但不知恩圖報,反而信口雌黃,胡說八道你想氣死我是不?”
“你老數落我,嫌我這嫌我那的!”二娘們低頭叨咕。 “少廢話,嫌你還不是為你好?讓別人誰管你才怪,天大的事也要先吃飯,去吃飯去!” ……
翌日,天氣晴朗風和日麗。二娘們開始收拾,把臉洗了又洗,又照鏡子又梳頭發。把白洋布褂子掖在褲腰裏,背上搗鼓好的醫用藥箱。假如不能麼和二娘們交流,隻看他長相,也算得上一表人材。 二娘們爹見二娘們背著個藥箱子,不解地問:“你去相親見麵整這麼個玩意幹什麼?就說人家女方有點豁唇你背個這東西也給人家治不了呀?再說你也不會啊。”
“你就在家聽我勝利的好消息吧,別的你什麼也不用管了,我自有辦法。”二半仙邊說邊往藥箱裏放了點中草藥。當時吧,家家戶都有些什麼茵陳,蒲公英,陳皮之類的東西,都用它沏水喝,消炎化痰防感冒。醫療條件不好都互相傳播留用的小方子,小草藥以備不適之用。
二娘們爹見二娘們不肯說,又一意孤行不由的又擔心起來,怕把事搞砸了:“我說咱安分守已的做人做辦事好不?別老整些幺蛾子行不?說實話辦實事心安理得。” “你別老教訓我了,你那一套吃不開。你看看那有實實在在的事?再說我這個條件不裝裝樣子誰會嫁給我?”
“唉,讓我這老頭子操不完的心,這可怎麼辦哩。”二娘們爹無可奈何,必經是他去相親,自已又不能跟著。信天由命吧,是成與不成也隻能靠他自己去努力了。
約會的地點是離大堤村五裏遠的一座小橋上,那座小橋不是建在什麼河上。雖說那下邊常年流水,充其量也就條大渠,必經才三十來寬。過了那橋是通往一個小鎮一個小道,再有個三裏左右就到鎮上了。 其實這都是爹安排好的事情,一來那小橋那兒比較背,相對來說比較素靜。前不靠村後不著店,真要是去那鎮趕個集辦個事什麼的,一般人也不會走那兒。因為有條大道好走,也比這小道遠不了許多。
爹想的比較多,這事呢,八字還沒一撇,成了呢皆大歡喜。不成呢,知道的人也少,必經人家女方是個大閨女,人來人往的老有熟人見她與陌生人說話,傳揚出去多不好? 在沒成親以前爹的意思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成就當沒那麼檔子事。人家閨女願意了,離那鎮子也不遠,就去吃頓飯,送人家回家。 那兒雖說荒涼了些,野茫茫的全是野樹,鹽堿地,亂蘆葦蕩但離南窪村還是近的。不論怎樣不能讓人家閨女多跑路嘛,求親男方主動些是應該的。
爹想的周全,臨出門還塞給二娘們八塊錢,成了就別心疼錢,讓人家點飯哄人家個高興。 二娘們肩上斜挎著藥箱,騎著爹騎的那輛破自行車,就出發了。爹還想再囑咐兩句什麼,人早沒影了。爹忐忑不安的心又提起來。 一路上二娘們心情特別好,哢吧哢吧的破車聲成了伴奏,二娘們放聲唱起來,在空曠的原野裏顯的那麼刺耳:
社會主義好, 社會主義好! 社會主義國家人民地位高, 反動派被打倒, 帝國主義夾著尾巴逃跑了. 全國人民大團結, 掀起了社會主義建設高潮, 建設高潮. 共產黨好, 共產黨好! 共產黨是人民的好領導, 說得到, 做得到, 全心全意為了人民立功勞. 堅決跟著共產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