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悄沒聲的滑下村西的野樹林裏,之所以叫野樹林,還是那兒荒涼,沒有人煙隻有走出去四五十裏才有一個村莊。那裏是一片無盡的荒原,春綠秋黃年年如此。二半仙也是累了,從早晨五點就被爹喊醒,就開始放炮招呼村裏及家族的人。看看小娥也沒什麼大的動靜就倚著窗台想眯會,困意己上來不由的沉沉睡了過去。
二娘們爹正在院子裏收拾,就聽斬到身後有動靜,回頭一看哎呀,怎麼小娥從屋裏出來了?你說這會正半瘋半傻的這人這一出去,還能捉得回?兒子不是在屋裏嘛。怎麼讓她自已跑出來了,這還了得?他做為一個老公公又不能過去一把抱住高小娥,更不能去拉拉扯扯的強製小娥別亂動。眼見小娥身穿粉衣披頭散發從旁邊走過。
二娘們爹急了,跳著腳的喊:“快來人哪!大夥快來幫幫忙,我家媳婦又跑出去了!”
他這麼一驚一詐把二娘們也喊醒了,二娘們一激靈聽見爹在喊,忙揉揉眼往炕上一看,那裏還有半個人影!頓時慌了手腳什麼也顧不上了,心裏一個勁直罵:我就打了個盹眯胡了一會,高小娥你跑什麼呀?這天都快黑,我上他娘的那兒找你去呀!這不純心難為我?
他跟頭把式迭迭撞撞的從屋裏暈頭轉向地跑出來,院子裏四處看。二娘們爹急的直如熱鍋上螞蟻,見他還在磨嘰不由的更是火上澆油:“你個傻小子還磨蹭你娘個腳呀?她等著讓你捉回去嗎?早溜出門去了。快追去!你個笨蛋,連個人也守不住!”
二娘們聽了也顧不上和爹說什麼了,就向門口處躥去。門口處七八米處高小娥一邊手舞足蹈地扭著,一邊怪異的笑著,當她察覺身後有人追來時不由的加快了步子。二娘們邊追邊喊村裏人趕快出來幫忙。這個功夫正好是人們剛說吃飯或是剛熟的時候,都聽到街上一片騷亂不知什麼事,就都出來看究竟。
見是二娘們追媳婦就都紛紛過來幫忙,白天的事大夥也聽說了,高小娥中了邪被守起來了,這要跑出去了讓娘家人知道了,找不到人了人家要人可不是鬧著玩的。於是人們在個方向胡同口街上開始尾追堵截。
說來也令人不想信,那高小娥的身體忽的變得出奇的靈活,看似到了她身邊可一扭身竟眼睜睜的讓她溜走。那高小娥身體輕盈地在村裏轉來轉去,似乎沒什麼可以阻擋的,飄如風身如燕。本來在胡同裏做好抓住她的準備誰知她貼牆輕輕一溜就走了。這使所有的人大惑不解。
越是這樣村裏人越發驚異都行動了起來加入了捉小娥的隊伍。那高小娥始終的保持著那種瘋狂的樣子,可能真是靈驗了二半仙說的那話,幾個小時後小娥的病仍會複發。針灸之不過是權宜之計,沒有根除的可能,隻不過二娘們確實大意了。整個亂了套,亂了方寸。
高小娥在村裏胡亂撞,到處是人到處是燈籠手電,到處是人聲嘈雜。高小娥便奪路向村外躥去,人們隨後趕來。隻是人們有些傻了,那高小娥會飛!隻見高小娥身子竟然騰地麵有半米高,根本不用走路而是真的向前飛,不快也不慢離人們視線總隔幾米的樣子。可是大夥就是追不上,躥過棉花地又進了麥子地,小娥的身子輕輕的在綠油油的麥穗上飄浮,象隻大鳥。
二娘們呼呼直喘的在後直跟著,邊追別喊:“小娥啊,咱別跑了行嗎?要追你一晚上非把我累死不可,求求你了別跑了!”
那高小娥那裏聽他那一套?回過頭看看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的二娘們,發出一聲刺耳的笑聲,仍是向前飄去。人們從四麵八方在這麥子地裏追逐著,可總是靠不身。
高小娥有意無意地挑戰人們的耐性,有人用土坷垃開始投高小娥,小娥身上還真的有時被擊中,她更加淒愴地嚎叫。在這漫無邊際的田野,沉沉的黑暗裏。
她飛的更高了也更快了,不多時就穿過田地,向一片雜亂的樹林飄去。那片雜樹林是野生的,大多是槐樹柳樹棗樹,不知道這樹林有多少年沒有進來過人了。樹林裏根本也沒有路全是雜木叢生,人們大都抬著臉舉著手電看小娥,所以腳下就不注意,這個剛爬起來,那個又摔倒了,此起彼伏。樹林裏亂成了一鍋粥。
再看那高小娥低頭望著人們,從這個樹頭飛向那個樹扠,如隻大鳥在樹林裏自由飄蕩。村裏所有的年輕人都有被戲耍了感覺,所有的老人都認定這是一個不祥之物。那朝那代何曾出現過這種會飛的鳥人?這毫無疑問這鬧不好會空前給大堤村帶來災難。所有這些因素綜合起來場麵就失控了,年輕人就從村邊拾來了爛磚破瓦,用小車筐運來,都拚命的往樹上的小娥投,小孩子們還用彈弓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