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斷煙咬了牙,跌得身上酸痛,她從牙縫間擠出一聲冷哼。
忽而,卻又瞧著夜宸卿笑道:
“嗬,被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夜宸卿,你以為弋棲月她肯信你嗎?你猜,她是更相信你,還是更相信我呢?”
她說著便立起身來,拂去身上的灰塵,舉步朝著門口走去。
“記住,夜公子,即便你猜到了什麼,也不過困獸猶鬥罷了。”
走過他的一瞬間,秦斷煙冰涼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哂笑之意。
“不過,如果你不在意她,她也不在意你,而我也能給你你想要的東西——為什麼不棄暗投明,同我合作呢?”
她冷笑著走出門去。
夜宸卿卻依舊默然立在紫宸殿的正堂裏,頭也不回。
“公子,秦大人走了。”半晌,劉公公立在夜宸卿身後,壓低聲音說著。
夜宸卿沉沉地應了一聲。
方才秦斷煙袖口間染著極強的媚`藥,隻是片刻間的功夫,那味道便襲入了他的鼻翼,以至於至今渾身上下都是一片燥`熱。
那味道讓他反胃。
這大概也是陛下會嫌棄的味道之一吧,可笑,他又染上了。
劉公公站在他身後,不明所以,卻又不敢多問。
卻隻見夜宸卿幾步走到了紫宸殿桌案旁,執起案上一支筆,放在麵前端詳了許久。
這筆似乎是她經常拿著亂劃的那個,上麵都落了她的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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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邊境上,談判依舊。
“陛下,炙……許久沒有嚐過西國的琉璃釀了。”
在弋棲月執起酒杯的時候,百裏炙忽而身形一晃臥在她膝上,眯起一對俊美的鳳眼、瞧著她。
弋棲月瞧著他,心裏卻不由得一軟,她碰了碰他溫熱的額頭:“一會兒便讓你喝個夠,實在不行,朕便給你多買些回去,以後都給你在淩霄閣備著。”
百裏炙一笑,卻是手腕一轉將她的酒杯搶至手中,輕佻地晃著杯盞,一對鳳眼盯著那晃動的玉露瓊漿。
一旁,西國皇帝見狀一愣,而營帳外側,喬裝為侍從的墨蒼落也是顰了眉。
“可是,陛下……炙饞得很。”百裏炙忽而勾唇笑了。
弋棲月一笑:“朕便先敬你父皇,禮節盡到了,便讓你喝個夠。”
百裏炙搖了搖頭,忽而抬起手來撫上她的頭,他的薄唇湊近,輕巧地吻了她一下,隨後,在弋棲月尚且癡愣的時候,竟是端起那盞酒,一飲而盡。
西國皇帝在一側,不知是驚嚇還是心疼,霎時間渾身冷汗,噗通’一聲,便從椅上跌落下去。
伴隨著這一聲巨響,弋棲月也是一怔。
她突然回過神來,隨後就意識到,大概是那酒裏有問題!
弋棲月抬手就拽住百裏炙,奈何此時此刻,他早已飲了半盞。
與此同時,一旁埋伏的北幽侍從皆是跳出,團團圍住了西國皇帝一行人。
“都抓住。”一旁,湛玖凜了眉,冷聲道。
“叫醫者來。”
弋棲月則緊緊拽住百裏炙,啞著嗓子說了一句。
這酒裏……當真有毒嗎?
她的血可以解嗎?
弋棲月抬起那酒盞來,試著細細一嗅,卻是心下一驚,‘當啷’一聲,酒盞便落了地,摔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