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棲月沉了一口氣,將夜宸卿扶到榻上,隨後輕輕巧巧地躍下床去。
她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了一條縫,外麵,一個侍從麵無表情,卻是站得筆直。
弋棲月心下暗暗讚歎一聲,隨即卻低聲道:
“能否勞煩給你們主子取套衣裳過來?”
“外袍和中衣都要的。”
那侍從一愣,隨即大抵是想歪了幾分,麵色便是一片通紅。
畢竟,方才主子才醉醺醺地進了門……
可是身為侍從,他也不敢多想。
他愣了半晌匆忙頷首,交代了下去,隻是片刻的功夫,便有侍女恭恭敬敬地取了一套衣裳來。
送來衣裳的侍女低著頭,雙手抬起,將一套收得規整的衣衫遞給弋棲月時,弋棲月也不由得讚歎——夜雲天的人,當真是懂規矩,便是個侍從侍女,做事都這般恭謹。
道了謝,弋棲月緊緊合上門,擱好了衣裳後從後堂取了個帕子潤濕了,坐在塌邊給夜宸卿擦了擦臉,隨後放下帕子來,垂眼瞧著他。
這廝安安穩穩躺在榻上。
可弋棲月隻覺得,不知自己是不是被他渾身的酒氣染上了,如今她瞧著他,竟是覺得心跳莫名地快了幾分。
這一顆心似是要從胸腔中溢出一般,大抵便是因為這個男人。
——夜宸卿,這個男人當真是個禍害。
弋棲月在此前不過當他是個玩物,撕扯開他的衣衫玩弄他本是常事,可如今——當她真的需要給他把帶著酒氣的外袍褪下來的時候,竟然莫名其妙地會臉紅心跳。
弋棲月覺得自己也頗為奇怪。
沉了口氣終於抬手拽上他的腰封,一邊往下拽,一邊走神——陰差陽錯又想到了當初他那一句。
“臣下是陛下的人,陛下想對臣下做什麼,便可以做什麼。”
如此時候想到這句話,弋棲月隻覺得心裏燥熱了幾分,隨後沉下一口氣來,隻覺得自己的心思遊離得太過離譜。
收了收心將他扶起來,弋棲月想著要給他把滿是酒氣的衣裳都換了,便又騰出一隻手來將他帶著酒氣的外袍拽了下去。
一來二去便隻留了一層單薄的中衣。
可這衣裳越單薄也越顯身形,淺淺看上一眼,大抵便能瞧見他那結實的肌肉,修長的身材,寬肩窄腰,她的宸卿,當真是頂完美的男人。
弋棲月隻掃了一眼便覺得呼吸一滯,隨後勉強穩了心神,咬咬牙移開眼去。
她在心中狠狠告誡自己——
弋棲月,不成,你可不能再瞧他了。
再瞧,隻怕心思都要陷進去了。
大抵兩年了,弋棲月從沒覺得這個溫柔順從的男人這般危險過。
可如今他分明隻是醉倒在榻上,閉著眼,什麼都不曾做,卻莫名其妙這般蠱惑。
弋棲月狠狠吸了一口氣,隨後又沉下心來,手探向他的衣襟處。
不知怎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弋棲月幾乎是顫著手把他的衣襟拽了開來,隨著衣襟打開,硬朗的鎖骨,結實的胸膛,緊致的腰,一路下來……
弋棲月隻覺得自己心裏也越來越緊,渾身上下都奇怪得很,最終她恨恨停下手來。
不成,她不能再給他褪衣衫了。
有酒氣便有酒氣罷。
單是給他把衣襟拽開,她便覺得自己都被他的醉勁兒染上了。
如今他又對這一切全然不知,隻是躺著。
但凡是個正常女子,隻怕都收不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