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棲月是這一場宴席到的最晚的一人。
她到的時候,看見耶律澤坐在桌旁,而那位側妃立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給桌案上的杯盞倒茶倒酒。
弋棲月這些天和耶律澤打打鬧鬧,對他倒是沒什麼緊張的,隻是這側妃——
弋棲月本不知道這位側妃要參加的,一眼瞧見,著實吃驚。
而衛成碧也是這樣的。
她本是美滋滋地想——世子殿下總算肯相信她了,世子殿下這次出門前可是打算和她共用晚膳告別呢。
殷勤而又歡樂地端茶倒水。
同時算計著自己心裏的小九九……
而此時恰恰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衛成碧一抬眼,就瞧見了弋棲月。
而衛成碧每每瞧見弋棲月,哪怕是心裏嫉妒,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她比下去了。
這個女子,比她美上太多,倒不是有多麼精致,畢竟人五官的精致總是有個極限——
但是麵前的這個女子,美得大氣而又妖豔,宛若暗夜裏的一朵血色罌粟。
而她衛成碧的麵貌,太過小家碧玉。
稱清秀尚可,但是若是說美,隻怕牽強。
衛成碧愣了一愣——
難道說,殿下這次,也要順便跟這個女子道別?!
那她的計劃豈不是要落空了?
她麵上沒什麼波瀾,手卻是不由自主地哆嗦——
隨後,卻隻覺得手心一空。
衛成碧心下一慌,隻覺得臉都要青了——
她她她她她帶來的……
軟骨……香藥……
還沒拆開,就掉了……
還是當著殿下的麵掉的!
更糟的,她還沒有辦法撿起來!
不過,此時的耶律澤坐在桌後,加上這一瞬間弋棲月恰好進來,他並沒有瞧見這藥粉包落下的一幕。
而走入屋中的弋棲月卻略一顰了顰眉。
她的目光似有似無地掃過那個藥粉包,卻是麵容淡淡,不動聲色地坐了過去。
裙擺一掃,恰恰好好地將那藥粉包掃入裙擺之中!
隨後,隻當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笑著和已經到的二位打了個招呼。
衛成碧懸著一顆心,隻覺得周身皆是冷汗。
生怕弋棲月察覺……
而弋棲月隻是攏著那包藥粉,滿麵淡然,直到宴席結束。
而這場宴席的內容,讓弋棲月愈發覺得,自己將這包藥粉留下,是一個格外正確的決定。
——這不僅僅是一包藥粉,更是這側妃的一個人情,一個把柄。
如今耶律澤要外出幾日,這包藥粉便是保護符。
宴席畢了,人便散去。
衛成碧卻半途折了回來,看似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那藥粉掉落的地方。
——卻是空空如也!
而此時此刻,弋棲月早已回房,上了榻,窩在被子裏,從衣袖裏摸出這包藥粉。
這究竟是一包什麼東西?
弋棲月好奇地拿近了,想要拆開,孰知,隻是拿近了——
就聞到了一股極為怪異的香氣!
再然後,這股味道,竟然莫名地引得她臉紅心跳,身上也微微發燙……
弋棲月匆忙將藥粉塞了回去。
又從一旁的桌案上拿過杯盞來,連著飲了兩三杯茶水。
這才消停。
而她弋棲月一路篡位為帝,自然也不是癡傻之人。
這一番折騰,對這藥粉,心裏已然明了。
——媚藥。
還是極強的媚藥。
念及此,心裏也有幾分笑意——這側妃長得清秀,看著沒有什麼膽識,做事倒是清楚得很,膽子也不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