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棲月一愣,愣愣看著麵前的這一對人——這一對人,溫柔而又曖昧。
仿佛她弋棲月不存在,仿佛她弋棲月是個多餘的人。
她狠狠地咬了半邊唇,想要開口說話。
可是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弋棲月心裏發氣,頭腦一亂,想說話又說不出來,又氣又急……
卻是一個激靈,滿頭大汗睜開眼來。
麵前隻有一盞縹緲的燭光,朦朦朧朧的。
弋棲月頭腦依舊迷糊,動了動身子,卻忽而碰上一個溫暖的東西,她偏過頭去,借著燭光和月光瞧了一眼。
卻發現夜宸卿這廝用手臂抱著她,睡得安安穩穩的,格外香甜。
大抵是還沉浸在方才的夢裏,弋棲月隻覺得頭腦一衝——
這廝冤枉她,在她麵前護著許嫣,如今還有臉在這裏睡覺?
一咬牙,一抬腿,將身邊這廝狠狠踹了開去。
弋棲月心下還哼哼著。
夜宸卿,你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唔。”那邊,夜宸卿平白無故挨了一腿,迷迷糊糊地張開眼來。
借著燭光一瞧,卻正對上陛下氣哼哼的一張臉。
夜宸卿也是迷糊的,可即便不迷糊,他也不可能想明白,陛下為何會生氣,但是愣了一愣,依舊是慢慢地蹭了過去,頭一歪靠在她懷裏。
他長長的頭發溫柔地撓過她的肩頭,蓬鬆而又柔軟。
“發生什麼了,陛下?”他靠著她低低地問了一句。
弋棲月氣哼哼地抬手推他的臉:
“你還敢來問朕?”
“為什麼你要相信許嫣?分明不是朕推的她。”
夜宸卿一愣——他什麼時候信過許嫣?
還是說他白天沒說清?
“臣下……”
弋棲月可不容他多說,哼哼地捂住他的嘴:
“你這廝就跟沒看見朕一樣,竟然還衝上去抱她。”
說完了繼續推他的臉:“出去,出去。”
夜宸卿更迷糊了。
別說抱許嫣,他碰都沒碰。
思量了許久,看著陛下這張迷糊卻帶著怒氣的臉,他的麵上卻忽而起了幾分笑意:
“陛下,魘著了。”
“臣下沒碰過旁的女子,更不會抱她們,除了陛下。”
白白挨了陛下一腳,可是夜宸卿的心情還不錯。
陛下估計是方才夢著他向著別人,才氣哼哼地醒了。
弋棲月愣了愣,卻是斂了怒氣回味著。
唔……白日裏,夜宸卿的確是二話沒說抱著她回來了。
而那個夢……
“陛下,寬容一點。”
“便是氣不過,也不當傷人的。”
不、原句並不是這個。
原句是——
“棲月,寬容一點。”
“便是氣不過,也不當傷人的。”
正是當年墨蒼落抱著時蕪嫣,轉頭對她說的話。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日裏許嫣跌在地上哭,夜宸卿立在一旁未發一言的時候,弋棲月的心裏,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當年的事。
那時候,她不知在心裏暗暗說了多少次……
宸卿,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她……
大抵想清了因由,弋棲月緩了一口氣。
夢靨便夢靨罷,隻要不是真的,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