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卿聞言愣了愣。
若是尋常時候他是會拒絕的,因為他明白陛下,陛下有一顆徹徹底底的占有的心,她不歡喜他和旁的女人過多接觸,那麼他便幾乎不去接觸。
可如今……
大抵因為他不再是容君了。
不,大抵也是因為,烈傾將軍,是他現在能遇見的,唯一和陛下相關的人了。
夜宸卿還沒有想明白。
為什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分明就是昨天晚上,那時陛下在桌邊批折子,他轉身去點了香。
可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身後摸了過來,偏過頭去吻他的發。
他低低地笑她看折子又不盡心了,孰知自家陛下卻潑皮一般地笑——
“宸卿,你這個點香的也不盡心。”
“不然,怎麼顧得上瞧朕過來。”
夜宸卿笑了笑,轉過身去,繼續弄香。
孰知陛下卻湊上前來,朱唇一探落在他的手腕上,蹭得他發癢。
夜宸卿索性擱下香來,手臂一環摟住她的腰身。
可是這一抱無疑是點火,陛下在他懷裏習慣性地蹭他的心口,一偏頭又撞了撞他的鎖骨。
夜宸卿單手抱緊她,算計著單手先把香點好。
陛下許是乏了,點了香,也好休息。
誰知一伸手出去,還沒夠著香,竟被她一個反推肘帶到了一邊的軟塌上。
陛下的力道倒是控製得極好,本是擒敵的招數,如今一分一毫也不曾傷到他。
“陛下。”
察覺到她又低頭湊近自己的而後,夜宸卿仿佛能瞧見她唇邊的壞笑,低低地喚了她一聲。
陛下在他身後哼笑了一聲,隨後放開他,整個人撞到他懷裏。
分明隻是昨夜的事情,如今想來,卻仿佛隔了許多年。
夜宸卿無法克製地去猜疑原因。
於是,終究還是點頭。
烈傾沉了一口氣。
她是不能和容君單獨講話的,不合禮數。
可是如今人多,很多事情,便不能多說。
更何況她也是猜測。
她猶豫了一下,隨後低聲道:
“當初陛下吞藥,以及後來,陛下威脅老先生救閣下,末將……皆是親眼所見的。”
“隻盼容君閣下,若是肯信陛下,便莫要隻信一時。”
“若是可以,請……一直相信她。”
夜宸卿聞言,一對眸子沉了一沉,卻是沒有多說,轉身上了車去。
烈傾在他身後愣了愣,隨後悻悻轉過頭去。
實在不忍心看下去了。
想說清,又不敢說清。
陛下,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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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宮裏。
弋棲月低頭咬著半邊唇,手裏執著折子翻弄。
她想等墨蒼落鬆懈片刻,這樣子她就可以派人去給烈傾送信。
弋棲月雖然信任烈傾了解她,但是,弋棲月也明白——如今烈傾八成也沒能完完全全明白她的意思。
誰知,墨蒼落偏偏看得很緊。
幾乎是寸步不離。
如今,她在這邊看折子,他便在那邊瞧醫書。
安安靜靜的,孰不知,弋棲月心裏,早已是翻江倒海。
低著頭,折子卻瞧不進去,腦海裏一遍一遍的,都是此前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