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能如此說,朕也放心了。”
弋棲月愣了片刻,隨後從袖間拿出此前取下來的、烈傾的簪子遞給她去。
孰知烈傾愣了愣,卻猶豫著不曾接過。
半晌,她終於搖了搖頭道:
“陛下恕罪,我……雖說是猜對了,但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並不敢同容君閣下明說,隻能多多少少地點上幾句……”
弋棲月一愣,顰了顰眉,隨後隻得歎氣:
“也罷,點上幾句也好,聊勝於無。”
“若是旁人,隻怕連這幾句也說不出,便直接送他走了。”
烈傾心裏抖了抖,低聲道:
“陛下,我不知道,自己那幾句話,是否有用。”
“你如何同他說的?”
烈傾沉了口氣:“容君閣下看起來不肯借一步說話,我便隻能當著人的麵說,便隻是說,此前陛下幾次的作為,我皆是瞧見的,他若是肯信陛下,便請他一直信陛下。”
弋棲月聞言,心裏不是個滋味,隻道:“那他如何答的?”
“回陛下的話,容君閣下……”
烈傾猶豫了一下,隨後低聲道:
“容君閣下隻是瞧了我一眼,然後沒多少,就上馬車去了。”
弋棲月兀自咬了半邊唇。
也不知他信沒信。
可是……
她在心裏想著。
當時烈傾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宸卿站在馬車旁,是如何的模樣?
他又是如何,隻是瞧了烈傾一眼,便轉身離開的。
她的宸卿。
單是這麼想想,弋棲月便覺得心疼。
她曾經下定了決心要同他好好過日子,安安穩穩的,可誰知隻是眨眼的功夫,千山萬水便來阻隔,將一切生生撕裂開來。
且說,這世事怎的這般無情?
“……罷了。”
弋棲月半晌沒說出個話來,終究隻是歎了口氣。
隨後,她將那簪子遞到烈傾手上。
“這簪子是你的,朕便要還你的。”
“朕覺得,即便朕不還你,來日你也會費盡心力將它取回去的。”
烈傾愣了愣,接過那簪子來,隨後掂著簪子,便當著弋棲月的麵,自行將簪子插在發間。
“那是當然。”
“屬於自己的,若是還想守著,就要牢牢地拴在身邊。”
“不管他落到什麼地方,總要取回來的。”
弋棲月聞言,隻是默然頷首。
心下卻想。
如今,事情驟變,她也未來得及同他好好到個別。
卻不知同他再相見,會是如何年月。
然而——
世事變化,確是快的。
更是常人所難預料到的。
弋棲月自然也從未曾想過,這世事變化,竟能快到這般程度,以至於送走夜宸卿不到十日,北國和東國之間便又出了事,她和他之間,大抵又起了瓜葛。
那日正午,午休方起。
弋棲月批完了折子,恰恰墨蒼落也來尋,二人便索性在桌案旁相對而坐,對弈談棋。
卻皆是懶懶散散,無人出殺招。
也不知是正午疲乏,還是對對方有意放了水。
可就在這時候,庸和忽而匆匆入了門來。
“陛下,滄雪軒的房瓦落了,將花園裏麵的牡丹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