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弋棲月一抬手,隻是眨眼的功夫,四下便閃出數個人影來。
耶律澤一驚,四下一瞧,卻見如今身邊圍了整整一圈,皆是弋棲月手下的暗衛。
湛玖單膝著地跪於弋棲月麵前,恭恭敬敬喊了一聲‘陛下’。
耶律澤一瞧這陣仗未免發慌,一時間隻覺得背後冷汗直冒。
夜宸卿在一旁卻是淡然得很,仿佛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們沒有經曆一場生死相爭、唇槍舌戰,仿佛他早便知道這些人會冒出來。
弋棲月那邊,唇角是她一如既往的、帶著三分邪氣的笑:
“如何?”
“南皇陛下,如今可肯賞個臉,談談。”
耶律澤的臉色一黑,可如今,瞧瞧自己身邊寥寥的兵將,再瞧瞧弋棲月那邊的陣仗,不得已之下隻能點一點頭。
弋棲月勾去唇角,隨後一擺手,湛玖會意,帶著幾人上前去,緊緊盯著耶律澤,隨著弋棲月一路向屋室走去。
弋棲月知道,如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暮同山莊也非癡傻,自然是知道了。
可是暮同山莊半分動靜都不曾有。
念及此,弋棲月愈發讚賞這洛淩了。
當真是個聰明人,不摻和無關之事,命才會長。
思量間她一回頭,卻見夜宸卿安安穩穩走在她身邊。
弋棲月瞧了瞧他,隨後卻是想起來什麼似的,低聲道:
“你別多想。”
“這些暗衛,一開始並不在的。”
夜宸卿那邊抬眼瞧了瞧她,弋棲月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隱隱約約她覺得他的眉眼溫柔得恍若從前。
“我知道。”
他沉著聲音,緩緩的隻三個字。
弋棲月對上他墨玉的眸子,忽而又笑了:
“那你且說說,這些暗衛是如何來的?”
方才這些暗衛跳出來的時候,耶律澤嚇得臉都白了,夜宸卿這邊卻依舊淡然平穩,弋棲月皆是瞧在眼裏。
如今,既然他沒有誤會,她自也有興趣瞧瞧,他的心思,究竟機敏深沉到如何地步了。
夜宸卿在一邊唇角揚了揚:
“陛下此前刻意加大了聲音,應當便是再通知湛玖罷。”
弋棲月愣了愣,聽他一聲久違的、不帶‘北國’二字的陛下,如今竟是覺得格外奢侈,她轉了轉眼睛,隨後笑道:
“唔,朕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夜宸卿這邊略一愣了愣,又道:
“夜某以為,北國陛下此前刻意加大了聲音,應當便是再通知湛玖罷。”
弋棲月轉了臉,背對著他撇了撇嘴。
這廝。
這幾日她怎麼往前湊,他都是一副冷清自持的模樣,即便是說走了嘴,也倔兮兮地馬上改口。
這廝。
不著痕跡翻了翻眼睛,弋棲月轉過頭來瞧著他挑眉:
“如今夜君倒是挺清楚的,朕還以為夜君糊塗了。”
“不然,方才何必傻乎乎地從草叢裏跳出來。”
夜宸卿這邊施施然垂了眼,臉不紅心不跳地:
“夜某不過是想著,北國陛下若是受傷,勢必生靈塗炭。”
“還請北國陛下莫要多想,夜某收受不起。”
弋棲月勾起唇角來,卻是身子一側湊近這廝。
倏忽間蘇合香便落入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