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望師兄同她盡男女之事,最好能予她……”
孰知,話未重複完,墨蒼落手臂一用力,已然將她整個人生生按在了一側的牆壁上。
他欺身向前按住她,胸膛壓著她,近到她能夠感覺到他胸膛急促的滾燙的起伏,甚至還能感覺到他的心跳。
隻是眨眼的功夫,墨蒼落的薄唇便落了下來,生生堵了她的口。
弋棲月愣了兩秒,再然後,卻是狠狠地一口咬破了他的唇,口中的血腥味蔓延開來,墨蒼落也下意識地鬆開她來。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吻。
卻是從未有過的倉促。
墨蒼落依舊不肯鬆手,用身體和雙臂鎖著她,用舌尖幽幽舔舐著唇角的血。
“棲月。”半晌,他沉著聲音開口。
“我一直以為……你是歡喜我的。”
弋棲月笑了笑,卻是抬手比劃在他的下頜上,輕佻地描畫著他的骨相。
“歡喜?師兄帶朕長大,便是雛鳥情結,大抵也該是——有幾分歡喜的。”
墨蒼落的脊背一僵,隨後他垂下眸子來,幽幽地瞧著她。
“不過其他的,確是沒有了。”
弋棲月挑起眉睫,隨後竟是騰出一條手臂箍住他的頸項,如今他俯下身子湊近她,如此做也很是輕巧。
她就這麼眯起眼睛,不退反進地湊近他,調笑道:
“怎麼,前些日子我們合作時,便是修個合約,時師妹都要過來緊緊盯著,嘴上不明說,但是她的意思,師兄同朕一般,都應是明白的——
合作便是合作,旁的事情,可不能有。”
“如今,朕可是實實在在地履行了,不想師兄卻違背了?”
“師兄,可惜,這種事,你認真了,便也輸了。”
墨蒼落眯了眯眼,繼而卻是偏過唇去吻了吻她的鬢角。
“師兄的小丫頭,當真是出落得愈發好看,也愈發討人歡喜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
隨後,他眼神一晃,溜向她另一隻手的手腕,笑道:
“隻是,棲月,這鐲子本不值錢,隻是個尋常的鐲子,當初師兄不過是擔心你不歡喜那胎記,可是如今巧了,你我……都帶得好好的。”
“多少年了,你說?”
弋棲月聞言愣了愣,心裏卻是澀澀然。
是了,這麼久了,這個鐲子就在她的腕上,那些年,在她摘下之前,不知不覺間她便已經習慣了它。
心裏不踏實的時候,總喜歡摸摸他。
可不是因為曾經她歡喜他歡喜得入了心?
可是如今呢?
如今的她,歡喜不再了。
他說鐲子不值錢,她也定然不可能信了。
繡心鐲,繡心鐲,這哪裏是尋常的、不值錢的鐲子?
可癡愣間,墨蒼落卻已然手臂一環抱住她。
“那我來告訴你,是整整十五年。”
“棲月,你不會愛人,我也是,我們才是……天生一對。”他眯起眼睛,笑著瞧她。
忽而又道:“因為我們不會愛人,所以一廂情願愛上我們的人,都不好受。”
弋棲月聞言顰了顰眉,腦海裏忽而閃過了一個影子。
那廝。
墨蒼落卻笑:“棲月,絆跤多了,也該知道路了。”
“當年的心思一路留到現在,十五年了。”
弋棲月咬了半邊唇,隻是默然笑笑。
她貼著他的胸膛,卻察覺不到他的溫度。
她附在他的心口,卻參悟不透他的心跳。
他說他將那鐲子帶了十五年,可這又能如何呢?
當初他狠心予她的十劍的傷痕,也快伴了她十年呢。
“師兄還是好生履行承諾罷。”她移開眼去,隻是低聲說著。
“不論是與朕的承諾,還是……與時師妹的承諾。”
墨蒼落身形一滯,繼而垂下眸子瞧著她。
再然後,他依舊沒有鬆開她,他埋下頭去,溫熱乃至滾燙的吻砸落在她頸窩間。
弋棲月隻覺得肩窩一熱,她周身略微一陣,隨後卻是咬著半邊唇角,緩聲道:
“師兄若是想同朕走腎不走心,朕也可奉陪,不過今日……朕乏了,師兄走腎也請另尋高明,還是請先從朕這裏離開罷。”
墨蒼落聞言身形略微一僵,她隱隱約約間似乎聽見他幽幽歎了口氣。
再然後,他直起身來,沉沉的眼又瞧了瞧她,隨後轉身闔門去了。
弋棲月見他離開,卻是晃晃悠悠跌在一旁的椅中,滿身的虛汗。
看破當年那場事,可是心裏卻沒有絲毫的解脫。
當年她小心翼翼放在心裏的人,原來什麼都知道,卻任憑她把冤屈和血水一並吞下。
嗬,師兄。
嗬,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