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2 需要一個替罪羊(1 / 2)

這一次落水,是在孫蘭返回途中,那一處恰恰是空無一人,來往路上的侍從也說不曾見到旁人。

孫蘭第二次方才醒過來,瞧著弋棲月,麵上卻有些恍然。

弋棲月瞧著她的模樣,心下算計著——

孫蘭分明是個聰明、機靈的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跌入水岸那般寬的水池裏?

此後恐怕有人作祟。

“孫蘭,現在怎麼樣。”

孫蘭白著一張臉,倒是點了點頭:“謝陛下,已經好多了。”

弋棲月皺起眉來:

“平白無故,很難落入那水裏。”

“孫蘭,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有人推你下水?”

孫蘭白著一張臉,愣愣地看著弋棲月,點頭,隨後卻又搖頭。

弋棲月皺了皺眉,不解其意。

孫蘭卻小心翼翼道:

“微臣……是自己走著的。”

“本是離著那水塘很遠,而後不知怎的,隻覺得背後有人用力一推,我沒停住步子,便栽進了水裏。”

而她恰恰是個不會水的,四下又無人。

如此,險些生生嗆死在水裏。

弋棲月皺了皺眉,一路走過來,早已格外警覺了:“你在看診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可有碰見奇怪的人?”

孫蘭愣了愣。

胥先生。

此前她碰見的人便是胥先生,他拉著她說了許久,最終把話頭引到陛下身上,詭異得緊。

但是,最後她分明親眼看著胥先生被婢子叫走的,說是掌門尋他。

如果是墨掌門尋胥先生,他怎麼可能回來加害於她?

“倒是有奇怪的人,同微臣所見所聞也是契合的。”

“隻是……此後他被墨掌門叫走了。”

弋棲月皺了皺眉:“卻是何人?你瞧見了什麼?”

孫蘭猶豫了一下,隨後道:“回陛下的話,是胥先生。”

弋棲月也是一愣。

胥先生?

在她的印象裏,胥先生分明是蒼流裏麵、僅剩的,為數不多的,讓她心無芥蒂的人。

不管是從小到大他的悉心看診,還是此後湮罪台前,他替她仗義執言,隨後又給她護住經脈的藥丸——雖然如今尚不清明,這藥丸究竟是胥先生給的,還是墨蒼落讓他給的,在弋棲月眼裏,落難時的幫助,最為可貴。

“孫蘭,你且說。”

孫蘭咬了咬牙:“回陛下的話,微臣給掌門夫人瞧病時,墨掌門有事離開了,掌門夫人燒得厲害,微臣隱隱約約聽見她喊著先生說——”

“你不是說你殺了她嗎?你不是說,那客棧你拿得準麼?”

“為什麼,現在她還活得好好的,還將我逼到這步田地……”

“先生,我要讓她給我的孩子償命……”

“陛下,微臣當時便想,在微臣之前給掌門夫人看診的,隻有胥先生一人,微臣心裏起了懷疑,趁著沒人來安定下來掌門夫人便抽身離開。”

“誰知道出了門竟然碰見胥先生。”

“他同微臣說起掌門夫人的事,著重說‘心病一事’,微臣擔心他發覺,胡亂編了當初阿鈺的事,誰知胥先生卻以此事說到陛下。”

“微臣說自己斷不敢言,也斷然不知,幸好此後胥先生也被人叫走,說掌門喚他過去。”

“微臣瞧著他離開才繼續走,然後便被人推入水裏了……”

弋棲月聽下來,眸光卻是愈發暗沉了。

時蕪嫣若是喚出‘先生’來,八成便是換的胥先生。

且不說此前看診的隻有胥先生,據弋棲月所知,能被時蕪嫣喚作‘先生’,而且迷迷糊糊叫出來,顯然頗為熟悉的人,整個蒼流大抵也隻有胥先生一人了。

這一切,如若真是胥先生所為,恰恰也是切合得緊。

譬如秦斷煙那一句‘其實是’,大抵便是一個她弋棲月不會預料到的人。

譬如此後她在蒼流時,時蕪嫣莫名其妙地中毒,然後要取她的血來解毒,而那時她若是再取出血去,隻怕會丟了性命,她誓死一搏不肯給血,可之後時蕪嫣的毒也莫名其妙地解了。

如果……這是胥先生所為,他想要置她於死地,隻需要隨口說出一句‘中毒’,然後說一時配不出解藥,但是情況緊急。眾人皆知她弋棲月的血可解毒,這無疑能將她推到風口浪尖。

一切都是這般合乎舊事。

若說還有什麼疑問,那大抵就是,當初她還小時的種種。

愣了半晌,最終弋棲月咬了咬牙,抬手攥住孫蘭的手:

“此事委屈你了,也辛苦你了。”

“這幾日先好生歇息著,養好身子,朕不會讓你白白落進水裏的。”

孫蘭愣了愣,隨後忙道:“謝……謝陛下。”

說著竟是要起身。

弋棲月擺一擺手,示意她不必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