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屋子裏,一名約莫有十二三歲的少年端坐於床上,滿臉的肅穆,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他的額頭上滴落。
少年的表情甚是凝重,端坐於床上一動也不動,就像雕像一般,從他頭上流下的汗水,都已經沾濕了一大片被子。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左右,少年緩緩地睜開眼睛,接著整個人癱臥下去,先前端莊肅穆的樣子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大口大口的粗氣和不斷顫抖的身體。
少年似乎非常痛苦,緊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程皓,難道突破煉體的第三重真的有那麼難嗎?真如那些人所說的沒有師傅的教導和丹藥的輔助就真的不能成功?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少年名為程皓,此刻,他在心裏歇斯底裏地呐喊著,眼淚很不爭氣地從眼角流下,身體因衝擊境界失敗而產生的痛苦似乎也被衝淡了許多。
窗外的陽光射進屋內,為這昏暗的小屋增亮了不少,這才能夠看清程皓的麵貌。他身穿一件黃褐色的布衣,臉色有些蠟黃,稚氣未脫,但比起一般的同齡孩子,他要成熟不少。
轉過頭去望著窗外,刺眼的太陽光晃得程皓趕緊用手擋在眼前,身體馬上坐起,嘴裏焦急地道:“天怎麼這麼快就亮了?要是誤了砍柴的的事,又要被人罵了。”
不敢馬虎,程皓馬上走下床去,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服,然後拿起掛在門旁的一把斧頭,快速地開門離去。
他所在的地方,叫流雲宗,是一中流的修煉門派,在這附近也算是一大勢力,而程皓在這流雲宗裏卻是一不起眼的存在,因為他是被人從山下撿來的。
因為這樣的身份,他在宗派裏沒有什麼地位,長老不許他接觸宗派裏的重要事情,不許他修習宗派裏的功法,一條條的規矩把他束縛得緊緊。這還不算,除了這些之外,他還必須為宗派裏幹活,宗派裏的長老美其名曰:還債!
程皓走出他居住的小屋,在這依山而建的門派裏左拐右彎,山門很快便是出現在他的眼中。心中想些事情,程皓倒是沒有去注意周圍的情況,徑直地朝著山門走去。
然而這時,一道尖銳的聲音便是傳入程皓的耳朵:“喲!這不是程皓師弟麼?今天師兄高興,要不要隨我們去煉心殿裏討幾顆丹藥,說不定我還能給你弄來幾顆廢丹試試滋味。”
說話之人跟程皓年紀差不多,身著白色的袍子,腰間束有一黑色的腰帶,衣冠楚楚,但這小子模樣卻不咋的,身體胖乎乎,臉上肥肉橫生,眼睛都咪成了一條縫。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同樣裝束的小子,此時正滿臉笑意地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
如果光聽他說的這話,還以為這人有多關心程皓,可看他那樣子,哪有半點關心應有的表情出現,反而是滿嘴的嘲笑,就像在看一個乞丐似的。
程皓心中暗歎,倒黴的時候喝水也塞牙縫,這胖子又想來尋自己開心。於是,直接把他當成了透明一般的存在,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看見自己被當成空氣,小胖子氣得牙癢癢的,在他想來,對方應該過來奉承幾句才對,可現實卻完全相反。尊嚴被挑戰,胖子氣憤,掠起袖子,怒罵道:“小雜種,你給我站住,幾天沒教訓你尾巴翹上天去了是不!”
程皓理都沒有理他,在流雲宗裏,他相信這胖子還是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來,頂多就色厲內茬地恐嚇幾句便罷。
胖子氣極了,正想上前去教訓程皓一頓,卻被身邊的同伴攔下:“用得著跟著小雜種一般見識麼?打了他還怕髒了我們的手。”
胖子稍微恢複理智,看著程皓的背影唾棄道:“今天的好心情都被這小雜種給攪了,哼!”
程皓聽著這番話語,拳頭緊握,鄙夷地想著:“兩個心胸狹窄的小人,成不了什麼氣候,你們給我等著!”
走出山門,來到了山林裏,程皓掄起斧頭,對著一棵碗口大小的樹砍去,斧起斧落,十幾下之間樹木便應聲而倒。
“不行,這樣還對付不了黃鴻那胖子!”
“啊!”程皓再次掄起斧子,猶如瘋子一般摧殘著周圍的樹木。
半響,程皓才耗盡力氣,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看著前麵狼藉不堪的林子,苦笑道:“把這些都背回去的話,幾天都不用出來砍柴了。”
休息了一下,程皓站起來,利索地把這些柴火捆好。完成了這些瑣事,他已經是變了一番模樣,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沾有打爛的樹葉和泥土,而且還散發著一股汗臭味。
“得去好好洗洗!”
說完,扔下手中的斧子,朝著林子的另一方走去。盡頭便是一個小水潭,清澈的山泉流入,發出動聽的聲音。程皓看到這裏,連衣服都不脫就跳入潭中,反正這樣也可以洗幹淨衣服,一舉兩得。坐在潭邊的石子上,泉水浸潤著身體,愜意地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