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毒逼出來了?”
“唔……”
“你用了什麼方法?”
“……”
“熱毒一絲也沒有了麼?”
“廢話。還有的話我還哪裏敢睡嘛!”
才醒來的洛初迷迷糊糊的,更是累得不行,隻想著速度的睡覺,此時被人連番打擾自是煩的不得了,語氣也透出了逾越的調子。
“唔!痛!”
被手腕上忽然的劇痛一驚,睜開眼,順著緊緊捏在腕子上的那隻大掌看向了麵沉得能滴出水來的沈少主大人,一下子,瞌睡蟲神馬的立刻都跑到爪哇國挖泥鰍去了。
“大哥……痛……”
眼圈泛紅,大大的眼睛噙著晶瑩的淚花,一張小臉蒼白,嘴角還遺留了點點血跡,看著這樣的洛初,尤其她避開了‘少主’這個會讓人想起身份階級的詞彙,沈傲心裏一抽,像是被電過了一遍,身上為數不多的親情也一下子被喚醒,冷硬的心軟了下來。
若是沒有當年的那一場變故,早夭的小妹也應是這麼大,倚在他膝頭撒嬌了。
眉目間的冷戾愈發凝重,手上動作卻不自主的輕柔下來,沈傲隻當這是回憶起了妹妹的緣故,沒有多做他想。
“好了,我錯了,別哭。”
少主大人頭一回安慰人,手足無措的將洛初那顆小腦袋摁進了自己懷裏,言語中帶著無法察覺的輕微寵溺,大掌撫上柔順的秀發,一下,一下。
洛初倚著寬厚溫熱的胸膛,鼻子酸酸的,然後就哭了,嚎淘大哭。
明明隻是想裝可憐博取同情的。
明明這隻是一個小小的計謀。
明明目的達到了就可以收工了的。
可是她莫名的想哭。
哪怕在現代有師傅捉弄她,兩位姐姐也都是甩手掌櫃,想盡一切的剝削她,可是她就是覺得快樂。因為無論如何,她都是她們捧在掌心裏的公主,小公主。
她被她們支使著到處奔波,但一旦她受了什麼委屈,她們總是跳出來為她掃平一切。
她被她們‘奴役’的天天進行造反革命,每回都失敗卻依然快樂的笑鬧成一團。
她可以感覺到她們給予她的愛,就如親人一樣,哪怕她做錯了什麼,弄壞了什麼,一笑了之。
她來到了這個世界,卻是不安的。
她沒有表現過什麼,隻是依舊著自己小透明的生活,過上了她曾經希望的悠閑隱形人生活,但她內心裏卻隱藏了不可具名的恐慌。
她在害怕。
若是以後都見不到了姐姐們她將該如何,她習慣了有她們的生活,一起嬉鬧,一同打趣,在這裏,她沒有歸屬感,一點都沒有。她對於這裏的每個人都是可有可無的,沒有人會為了她的傷心而傷心,她的快樂而快樂,沒有人理她,沒有人懂她。
不管她曾經做過多少驚天動地的大事,不管她明白多少大道理,不管她的心智多麼堅定、多麼成熟,終歸到底她也隻不過是個沒有過過十六歲生日的小女孩,一個放在她原來的世界裏正值無憂無慮天真活潑的孩子。
所以她哭了。
倚在沈傲厚實的、帶給人以安心的懷抱裏,放聲大哭。
這是最後一次軟弱了。她這樣想。
以後,她就是洛初,瀾川大陸的洛初,暫且沈傲手下的一名下屬。她不會忘記她們,隻是將其藏在心裏,最深處。不會總想著過去了。
這次,沒了師傅和姐姐們,她也可以堅強的走下去,自己,一個人,一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