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3)

俞文照隻能點頭了,實在沒人能想到他積久的勞苦饑餓和折磨,終於這一腳踢得全都發作了。

高敬拿了一個小瓷瓶倒一粒藥給你喂到了口中:“你吞了下去!”一麵向了外麵:“叫高全那奴才來!”

院中有人應了聲:“是。”

隻小會功夫,就聽了高全戰戰兢兢的聲音:“二莊主,你老人家找小人有什麼吩咐?”

“你進來!”

高全進了到房中,卻見高敬一臉平淡地問:“俞少爺可是被你踢傷的?”

“小人——這——?”待要不認,卻明知是賴不過的,想要認了,卻見高敬臉色不善,高敬總還沒打斷他,終於,“是小人一時糊塗,還求二莊主寬恕!”

高敬笑笑:“那沒什麼,你又不是踢的我,關我什麼事,我隻是問一聲。不過你真不應該踢俞少爺的,你想一想啊——”他居然一如平常喜怒不形於色,“你是什麼身份,你算什麼東西,你就敢踢俞少爺,你不想想,俞大俠乃是本莊的大恩人,你大莊主和我都受過他兩三次的救命之恩,你就有膽子欺負他的兒子,你呀你——”說著話歎息著高全還沒想明白二莊主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見一道青光閃起,高全心都寒了,他閃避不了,招架也不及,不敢閃避,更不敢還手招架,血光閃處,就見高全的那條右腿自小腿處給一劍砍斷!

高全痛得滿地打滾,慘聲遠傳出去,高敬冷冷地看了他一語不發,外麵的下人不得了招呼,根本無人敢進來,俞文照隻顧了自己的絞痛,兀自大汗淋漓,牙關緊咬,格格作響。高敬伸了左手抵在他背心動內力幫他平複,眼卻盯了那斷了小腿的高全,眼光冷得像是一塊冰,人如定住了一般紋絲不動。右手的那柄劍也如遠山立石一般映了燈光泛了冷光。

一盞茶時分過了,高全總算忍下了來,人匐在地上更不敢動,斷處血流不止,不想高敬右手一動,青光閃處居然又是一劍削斷了高全的那段近尺長的膝蓋!

高全的血早就濺得到處都是,小孩子俞文照痛得好了些,見了這情形不但不怕,反倒傻笑了:“日你娘,你總打不成我我我的了,二二二莊主現現在給我給我撐撐腰,你你們們他他媽的——”一手按了肚子,走過去,用腳尖對了他的斷腿處踢,總是肚子痛,踢了幾腳自己也站得不穩,倒在高全身上,還在傻笑,右手一撐,卻見高全的臉正在了自己的臉左不到半尺,張開了口,一下子對了他臉咬去,肚子痛都不顧了,雙手按了高全的頭,用了全身的力氣,待要扯下他的臉,那高全早痛得昏了,一動都不動,這一下子,看得一旁提了劍的高敬駭然變色!

高敬駭得呆了,木立當地一時竟動彈不得,一任俞文照撕咬高全,連話都說不出了,口裏本是要想說什麼的,隻張了張,再無半點聲音發出。

那小孩一身新衣滿都是血,待得他抬起頭,他和高全兩個人一臉都是血,隻是高全的臉上多了個洞。

六絕境

高全臉上多了個洞,那小孩子嘴裏也多了塊核桃盤大的肉。

高全的肉。

看來這一回當真是兩個人都沒有損失了,兩個人都有多的。

高全的兄弟要幫哥哥求情,這時一路高了聲音求道:“二莊主呀,你老人家就看在小人的哥哥對你老人家做的一些事上,求你老寬恩!寬恩哪!”一路高聲叫著一路跑了來,在門口見高敬鐵青了臉站著,也不敢進來,眼光向下不自覺的一看,見了一條斷腿,立時驚呆了口中隻叫:“哥,二莊主,二莊主!哥!哥!你們——怎了?哥,你說話呀!二莊主,你殺了他?我我我我沒有殺他呀,是你,你!我!”

高敬回過神來,正想說話,那高平已是邊說邊到了門口,口裏連自己都不知道說的什麼,眼光在亂轉,見俞文照一臉的血,口中還銜了一塊血糊糊的血,麵目極是猙獰,呆了一呆,不敢說話了。

那小孩子一見了高平,眼都紅了,從高全的身上一撐站起,吞下了那塊高全的肉,喉頭咕咕作響,咽下了才向他一晃一晃地衝去:“你你我你你你們都來打打老子呀,老老老子今天殺了你們!”張開雙手去撲,高平吃了一驚,心神一時給俞文照那凶獰的神色震懾住了。

高敬也見了那小孩子眼裏的凶光:“好重的怨毒!這小子若不殺了,今後定是一個魔王!怎麼得了?!”

隻是他一轉念,那小孩子已是張口死咬上了高平右手手背!雙手亂擂,腳也亂踢!

高平不像高全那樣傷重,隻是一怔間回回過神來,右手一振,那小孩子已是給他推開了,手背上留了圈核桃大小的齒印。

高敬沉聲喝道:“帶了你哥下去,有多遠滾多遠!今後我若再見到你們,連了你們的手腳全都砍了!滾!”

高平呆了,眼見高敬一臉的殺氣,嚇得再不敢說一個字,手忙腳亂地把高全背在了背上出去了。

俞文照肚子又痛了起來,直在地上打滾,高敬不顧了那兩兄弟:“照兒,你是怎麼了?”

“肚子痛,好痛!我要死了!”那小孩子哭了道。

高敬瞪了兩人,吸了口氣:“來,二叔有辦法!馬上就不痛了!”

說話間一指點得那小孩昏睡了過去,放在地上,運了內功給他推血。

好一會,那小孩子俞文照的臉色才好了過來,高敬鬆了口氣,伸右手食指按在他的人中穴上一陣揉,俞文照醒了過來。

“你好些了麼?”

俞文照想了半天:“我我我不痛了,肚肚皮不不痛了!”

高敬見那小孩一臉都是痛出的眼淚,忽地想到:若是換了我給人這樣的欺辱,我又怎樣想?一時怔怔地看了那小孩,忘了身是何地了。又是一會,心頭暗暗的道:“我們已是出賣了他的父親,這是我們再怎挽救都無法的事了,若是這小孩長大了,定然要向人說起這事,我們當真是天下都沒有容身的地方了,開了弓,怎能還有回頭的箭?”

“照兒,明天上午你幫高伯伯和二叔做一件事好不好?回來我再叫人給你每天都吃肉,每個月都給你做新衣裳。”高敬一臉的關愛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