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3)

吸血老張道:“不要臉他們也跟我們說起過,將來我們大仇報完,到時候隻怕忽必烈已經治理得天下太平了,我們總是困在這裏也沒什麼意思,打算將來安排你們到各處了隱姓埋名,過平凡人的日子,你打算做些什麼?”

丁七郎又怔了一會,歎息道:“現在我也想不出來,他媽的老子真的想不出來了!”

吸血老張看丁七郎情緒有些激動,知道丁七郎平素對自己恭恭敬敬,此時竟也忍不住張嘴就自稱老子起來,實是這問題觸及了他內心的最深處的傷口,輕輕歎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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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文照直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跳下床來,阿秀的小音早給他做好了早飯,俞文照草草地喝了一碗小米稀飯,就走了出來,叫人找來了石掏膽,開口便問:“老子這一向忙得很,連高老一那王八蛋都忘了,你帶老子去找他,把你的家夥也給老子用用!”

石掏膽隨手扯出插在腰帶上的殺豬刀,遞給了俞文照,笑道:“高老一——這名字倒也新鮮得緊——那雜種大魚大肉地過了這大半年,也該受些活罪了。”

俞文照笑道:“不是說你們給他找來了齊寡婦麼?”

石掏膽笑道:“還真他媽不能小瞧那高老一——高老一……”叫著叫著,自己也覺得好笑,接著道:“那齊寡婦在一個月前被姓高的高老一一口咬斷了他的喉管,實在想不到高老一他媽的手腳筋全被挑斷了,居然還有法子殺人,以後我們就再沒想出什麼花樣來收拾他了,而且生怕他就那麼被活生生地憋死了,也沒再在他的飯裏下春藥。”

俞文照笑了起來,鋒利雪亮的殺豬刀在他指間翻轉不歇:“很好!那麼老子來想些花樣!”

石掏膽又道:“老大,你可不可以不要讓丁高天看見你玩這手?那小子——老子看得他都實在著急,一直想要偷偷地練,特意在絳州城裏買了把殺豬刀,割得他手指頭上到處都是口子。”

俞文照得意地笑了笑:“這很難學麼?怎麼老子不覺得?”說著右手的中指和無名指間夾住了那殺豬刀,刀背向著掌心,手一翻動之間,那殺豬刀從中指無名指之間一下轉到了中指和食指之間,卻全不稍歇,那刀尖飛快地又轉到了他食指和拇指之間,那刀被他穩穩地握在手裏:“你瞧,這不簡單麼?怎麼老子連屁事都沒有?”

石掏膽有些哭笑不得:“這怎會簡單?你玩來雖然是幹脆利落,好看得很,但丁高天那小子是什麼天份,能跟你比麼?別說他比你不上,這一手就是我們也未必學得會的。”

俞文照得意地手又一把,殺豬刀又在手裏飛轉了一次,這次他手都伸到石掏膽麵前了,存心叫他看著,忽地又故意壓低的聲音:“跟你說,要學老子這手,最好是用老子從鬼郎中那裏弄來的那一把雙刃短劍,若丁高天那小子再想練這手,你直接拿了老子的這一把匕首去,那絕對有得好看!”

石掏膽道:“你這不是想要割斷他的手指頭麼?”

俞文照瞪起了眼:“誰說的?知道他想練這一手,老子就把自己最最心愛的家夥都借給他,哪個王八蛋敢說老子故意了存心要害他?”

石掏膽有些頭大了,隻得道:“是是是,老大你一向心腸最好,像你老人家這樣的好人當真是打著燈籠都未必能找得著,又怎會要存心害人?”

俞文照忍不住笑了:“你說得不錯,老子這樣的好人當真是瞎子打著燈籠都未必找得著的!”

石掏膽接口道:“所以,要找你這樣的好人,就一定不能挑著燈籠!”

俞文照呸了一口:“你這是罵我還是在拍我馬屁!”

一路鬼扯著鬼話,各處看守的人一見兩人,遠遠地就躬身行禮,最後,來到了一間房前,把守的頭目不暇接上來,恭聲問道:“小祖宗,老祖宗,你們有什麼事麼?”

石掏膽道:“打開地牢,我們要瞧瞧姓高的!”

那人連忙答應:“是。”從腰帶上取下鑰匙,打開了門,領頭走進去之後,又在地上揭起一塊石板,現出裏麵的石級,順石級走下去,就是一間地牢,用鐵欄分格了裏外,那人喝道:“姓高的,咱們小祖宗來瞧你了!”

俞文照隔著鐵欄向裏頭看去,隻見高尊被鐵鏈緊緊地綁在了一根定魂樁上,手臂向上拉直了,鐐銬被混合了烏金絲的繩子吊在木梁上,牢裏生著火,高尊上身精赤了,心膛腰肋一條條細長的刀痕,顯然是被人存心一刀刀細細地割出來的,割得刀口處肉向外翻,向地上一滴滴地滴著血水,俞文照怔了怔:“這那小子的血色怎的這樣淡?”

那把守牢門的漢子道:“我們給他在傷口撒了些鹽,那些血水被鹽一搶,就淡了些,等得再過十來天,他背上也割得體無完膚了,再給他上些傷藥,另想法兒收拾他。”

俞文照笑笑:“不錯。你們給老子可要盯緊了這狗雜種,千萬不能讓他死了!老子若不好好地叫他記住這一輩子受的苦頭大罪,就真是對他老人家不住了!”

高尊雖然垂著頭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卻還是清醒的,一聽得又有人進來了,一時沒聽出俞文照的聲音,不知又要怎樣折辱自己,心知無論自己的是求饒也好,破口大罵也罷,對方都根本不會理睬,何況那些人為了要防他自盡,故意有一次扼住他的脖子,把他往死裏掐,高尊舌頭伸出長得不能再長也再不能長的老長,那伸出來的那一截足有一半,已是被白無邪順手一刀割了,就是防著他咬舌頭,他少的半截舌頭,說話也並不清楚,隻怕自己就是破口罵人,人家也未必聽得清楚,徒費自己的口舌罷了,於是也並不出聲。

俞文照走到高尊麵前伸手撩開他的頭發,忽地啞然失笑:“這高大老爺鼻上怎的有兩個洞?”

那漢子道:“小祖宗,那是甘大爺用筷子給他捅出來的!”

俞文照點頭笑了笑:“不錯,這法子不錯,不過老子看這高大老爺的鼻子實在可惡,不如給他一刀削了的好——高老一,你他媽的給老子別要裝死,老子來瞧你了,怎的也不張開眼!”

高尊半死不活,身上血脈不周,時時都在渾渾噩噩將近昏迷的狀態下,俞文照手一動,高尊隻麵鼻上嘴上一陣鑽心的奇痛,這一激剌之下,立時痛得張開了眼,接著地上叭地一聲,原來俞文照一刀不但削下了他的鼻子,還連他的上下嘴唇也一刀削落,直截從外麵就能看到他大半年沒有漱口刷牙黃滲滲的牙齒,刀口處血水不住的冒出來,高尊一看到麵前的人居然是俞文照,急怒之下,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俞文照手起兩拳,隻照了高尊兩條手臂上打去,高尊兩條手臂骨應手就斷了,俞文照歎了口氣,喃喃地道:“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人,就是腦袋長得不像話,老子要幫他削得四四方方周周正正地,卻又會要了他的命,這可真他媽的是好人難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