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頭連忙跪下:“侯爺,你折殺人了,這麼多銀子,婢子哪裏能收?”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老子說是給你就是給你,說不定老子這一去真就死了呢,身上的銀子被那些家夥搶去分了,我還不如送給你些,至少以後你還會想老子的好處一想,而那些王八蛋縱是拿了老子的銀子,也決不會有人說老子半句好話,隻有罵老子的。”
小丫頭剛要說話,突地眼一花,俞文照的人影已是不見了。
俞文照邊吃邊走邊吹氣,鼓著眼,一臉的猴急,所過之處,將軍府內的人無不躬身行禮,俞文照笑嘻嘻地,嘴裏吃著滾燙的包子,又含混不清地跟眾人說話,卻沒有一個人能聽得清他說的什麼,一個個表情古怪,看著這個小怪物施施然走出了府門口。
將軍府坐西向東,而飛魚幫幫主說話也正是在將軍府正東麵,將軍府對麵便是一個金陵人開的綢緞莊,守衛將軍府的兩個元兵見俞文照徑直向綢緞莊走去,都以為他要去買綢緞衣料,卻不想他走到簷下,一抬腳像是閑步一般的,卻不知怎的人已是上了綢緞莊的房頂。
兩個元兵看得呆了,張大了嘴巴硬是合不攏來,而街上有人也見了那少年抬步之間上了房頂,剛叫得了一聲:“有飛賊呀!”嘴裏便已是塞了一個滾燙的包子。
但俞文照手裏的包子卻遠不及下麵的人數多,更何況他肚子正餓,豈能再用包子打人之理?好在把守將軍府的元兵已是喝道:“兀那南人蠻子,休得胡說八道,那是我們自在侯爺,你們不要命了麼?敢說他是飛賊?”
下麵的人也不敢聲張了,眼見那小怪物在房頂上走得比在地上都平穩自在,一個個也瞪大了眼睛,像是見了鬼的一般,一直到他沒入了屋脊之後,兀自回不過神來。
俞文照一步一搖地在房上走著,穿過別人的天井,越過人家的菜園,走了幾條街之後,便到了一處開闊之處,人頭攢動,足有好幾百號人,他落下去卻理也不理那些死瞪了他的大漢,反倒轉頭去看自己下來的地方,原來他竟是從一個有些破落古舊的祠堂上麵躍下到了祠前,從外麵隻看得到裏麵的塑像有個老婆婆,祠堂匾上寫著幾個隸書的字,俞文照看了半天,才認出那三個字,寫的原來是“漂母祠。”
他麵對了那個祠堂,卻對祠前搭起的木台視若不見,一麵吹著氣吃包子,一麵看著那祠堂裏的老婆婆,看不出是什麼神仙,歎了口氣:“唉,他媽的,老子剛剛聽得一個烏龜王八蛋的龜兒子的龜孫子請老子到這裏來,怎的卻沒一個烏龜王八蛋他媽的出聲?莫非飛魚幫的狗雜種他媽的全都死光了,老子找錯了地方麼?”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了一個人怒道:“小子,嘴巴須放幹淨些,這裏可是飛魚幫的地盤?”
俞文照拿起個包子咬了一口,連頭都不回,含混著道:“他媽的,好大的口氣,敢說這是飛魚幫的地盤,你們就真不信老子帶了韃子兵把你飛魚幫給滅了?”
一個人冷冷地道:“韃子的揚州將軍也跟我們交戰過數次,都奈何不了我們,你一個小娃娃,居然也敢說這話,就不怕被風閃了舌頭!”
俞文照聽得這聲音便是剛才的那個言經天,這才回身過來:“那也是那個韃子將軍法子沒用對罷了,若是老子帶人來殺你們的老窩,就憑你們在江陰那一點家當——”俞文照飛快地吃完了一個包子,他左肘上餘下的隻有三四個了,他又拿了個包子,冷冷地對言經天晃了晃:“老子一口便能把你們全吃下去!”冷冷地盯著言經天,他手裏的包子雖不是太大,卻絕然也小,卻被他硬是一口塞進了嘴裏,嘴巴聳動,片時之間又被他吞咽了下去!
俞文照冷冷地道:“老子便是惡人王,姓言的,老子正準備了吃飯,卻被你這王八蛋把大爺求到了這裏,最好你他媽的說是要孝順老子百八十萬兩銀子,百八十個絕色佳人,不然,老子就殺了你!”
言經天本來看著俞文照年輕,心頭大起了輕視之意的,此時一見這少年眉眼之間,竟然有濃重的殺意,心頭不覺也是一懍,但臉上卻不動聲色,淡淡地道:“惡人王,縱然當年武林中人對你鬼愁穀下手重了些,你們如今殺光了雙龍山莊和終南派,連少林寺也被你們傷殘得極是慘重,你們是本錢是不是已經夠了?可以罷手了麼?”
俞文照不答反問:“聽說當年各大門派剿殺鬼愁穀,好像沒你們的份?”
言經天道:“那是雙龍山莊瞧不起飛魚幫罷了。”
俞文照突地笑了:“那不就沒你們的事了,你們他媽的來多什麼事?你真以為飛魚幫真就是銅牆鐵壁了麼?本來老子沒打算向你們下手的,但老子被你這孫子叫出來,老子對你沒什麼興趣,還是你把那百八十萬兩銀子和百八十個絕色佳人快快送來,老子便饒了你們這幫王八蛋,如果你們不答應,老子馬上就動手,把你們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