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雁行苦笑:“這事情若是換了在下的四師哥,他隻怕連想都不用想,便能猜透其中的關節,要不然在這短短三年不到的時間裏,他怎能組織起天禽幫而且聲勢不小呢?”
楊同文問道:“恕在下鄙陋,沒請教薜少俠四師兄是哪一位?”
“在下的四師兄叫孫玉良,五年前便出了師門,在下卻還未蒙師父恩準出師的。”薜雁行道,“四師兄天賦之高,實是少見,無論是什麼劍法拳招,隻要師父教他最多不過兩次,便能全數記下來,再不用教第三次。同門之中,也算他為最,連在下的四位師兄,也都極是敬愛他。”
俞文照笑道:“連你都要稱讚的人物,必定是不錯的,隻可惜上次在終南派的時候沒早些聽你說起,否則,我非要順路去見見他不可。”
薜雁行笑道:“他也很想見見俞穀主呢!你們以後一定有機會見麵的。本來我也想早些來的,但前兩天總是跟那唐門的少年談論武功極是有味道,居然然忘了,上午來的時候那高公子又在這裏,直到見他離開了,這才前來。”
丁七郎道:“不錯,老子還在家的時候,便聽得說起東川出了戶長於暗器的人家姓唐,這些年唐家在江湖上的名頭也好生了得。”
薜雁行突地又道:“還有一事,各位也要小心些了,在下前幾天也聽得江南人說起在臨安發掘宋帝陵的楊璉真珈聽說忽必烈重用一個漢人少年,心頭極是惱火,聽得各位要到江西時,他本是在水路上安排了人攔截的,但不知怎的各位就跟他錯過了,竟已經到了這裏。”
有眼無珠道:“我們為的快些到這裏來,一直都是走的近路,並沒有在長江坐船一直到這裏,他在水上自然截我們不到了。”
俞文照哼了一聲:“他媽的,那賊禿他媽的是的找死,老子沒找上他,他即先敢來找老子的麻煩!老子又不是操了他媽的十八代祖宗沒給錢!”
屠還原淡淡地道:“這也難怪他,元朝把天下人劃為四等,漢人隻在第三,你又不是沒看到忽必烈封官,都是蒙古人為正,漢人為副的,那番僧怎能受得了老大你居然能調動各地兵馬?雖然他也知道忽必烈這樣做也必定有他的理由,但總是咽不下這一口氣。”
俞文照冷冷地哼了一聲:“很好,老子不用他來找,老子自己就會去找他,他媽的,老子總要叫他曉得漢人裏頭,也有不好對付的角色!”
薜雁行點頭道:“俞穀主的武功機智,自然不怕那番禿,在下也不過是送個信罷了。隻是第三件事,卻和夏兄有些關係了。”他說話時看著丁高天。
丁高天怔了怔,問道:“什麼事?”
薜雁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事本是家師親口告訴在下的,信與不信,還是夏兄自己斟酌才是。令尊點蒼夏長門遇害之事,其實並不是殺手風鳴雨所為。”
丁高天、楊同文和夏勁同時跳了起來:“你怎知道?”
薜雁行道:“此事小弟也隻是聽家師說起的,若非那天各位到時,這位楊前輩認出夏兄,小弟這才知道原來鬼愁穀的丁高天便是當年點蒼掌門之子,在下也並不想再提的。”
有眼無珠卻還是鎮定得很:“他們自然知道風鳴雨不是凶手,因為我就是風鳴雨,唉,誰又想得到當年意氣風發的大剌客如今卻是鬼愁穀的有眼無珠了呢?”
薜雁行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有眼無珠:“前輩便是那個風鳴雨?老天,這是怎麼回事?”
丁高天道:“我們也是在揚州才知道老祖宗是風鳴雨的,但他老人家跟我相處了十幾年,我知道他的為人,決然不可能是凶手。”
夏勁問道:“薜——薜大俠,還請你說,華老前輩當時跟你說起這事時,到底是怎麼說的好麼?在下的爹爹為了找害死祖父的凶手,已經有十幾年不曾回點蒼山過了,一直流落在外,當真苦得很的。”說著話便向薜雁行跪倒。
薜雁行一把拉起夏勁:“你也不必急,聽我慢慢地說就是。那一年各位師兄都回山拜見師父,閑來無事,在下的師父跟我們細數天下劍法,說起各派的劍法都不以為然,說飛雲神劍像是麻花,雖然好看,但其實卻是脆的,稍一硬碰,便要不成章法,點蒼飛鳳劍雖好一些,但是夏長空一死,門人不得傳授,隻怕也好不到哪裏去,數來數去,還是大俠俞誌堅的重劍最高,可惜也被韃子害死了,大師兄便插口問道:‘師父,聽說江湖上出了個用劍的殺手,那人的劍法不知來曆,但也奇詭得很。’師父說道:‘這人在漢中剌殺巴大虎時,為師也看過他的劍法,的確是淩厲凶狠,全然不同於各派的劍法,雖欠些堂皇正氣,但卻遠高過了武林各派裏其他的劍法。’四師兄問道:‘他的劍法若跟我們本派的清風十三劍相較,又是怎樣?’師父默然了一會,才道:‘這個麼,隻怕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了,前些時候他已逃出中原,逃進了窮荒之中,據說他害死了點蒼派夏老師,點蒼派門下全都下山來找他。但夏老師卻並非那人所害,殺害夏老師的人卻是他自己的師弟陸長遠……’”
這話一出,點蒼派三人一齊站了起來:“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