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3)

三月初三到了,鐵樹宮弟子早清出了一片十幾畝的林子,砍光了樹木來搭了個擂台和數十個涼棚,接帖前來的眾人都被安排在涼棚裏坐下了,鬼愁穀眾人和夏勁楊同文都被請到了高台上觀禮棚裏觀看,幾個人都是心事重重,卻隻有俞文照笑嘻嘻地東西張西望。

許少陽帶著兩個兒子和女兒走上台來,台下立時便靜了。

俞文照笑嘻嘻地向許少陽道:“恭喜宮主,賀喜宮主,如今武林各派的少年英俊全都到場,許姑娘是一定能挑到個好女婿的,我先道喜了恭喜許姑娘,賀喜許姑娘!”

那許冰兒的臉紅了紅,隻是福了一福。

許少陽笑道:“多謝穀主吉言,請穀主和師兄稍候了。在下這便去叫他們開始比武罷!”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請便。”

屠還原淡淡地道:“不敢當!”

許少陽走到台前:“各位英雄肯賞臉光臨,在下實是感激不盡,在此先謝各位了!”

台下眾人轟然道:“宮主不必客氣。”

許少陽笑道:“這便是小女,廢話在下也不多說,有哪一俠英雄肯上台賜教的?請罷!”

台下先是靜了一靜,接著轟然道:“穀主果然痛快!”

這時,一個少年人影一閃,便已是上兩丈的高台,許少陽笑道:“這位英雄好高明的一葦渡江。”

那少年淡淡地道:“在下柳明生,不知在下是向姑娘請教還是向宮主請教?”

那柳明生的話音剛落,卻聽得西首涼棚內勁風颯然,有物向自己飛射而來,柳明生頭也不回,反手便接住了那一把飛刀,慢慢地轉過頭來:“是什麼人放的暗器,是好漢子的便出來!”

俞文照眾人卻早看到了西麵那涼棚裏麵,是薜雁行身邊一個衣著簡單的少年放的飛刀,那棚裏麵雖也有十幾個人,除去了薜雁行之外,俞文照最注意的便是那少年,隻聽得那少年淡淡地道:“老子是唐天靈,飛刀是老子放的,老子不過看不慣你小子那副德性,你龜兒好不要臉,居然想跟人家大姑娘動手動腳,算是什麼東西?”

丁七郎忍不住笑道:“這龜兒果然是四川人!先人板板,硬是有些膽子,難怪姓薜的肯跟他交朋友!”

屠還原看了他一眼,丁七郎便不作聲了。

柳明生怒道:“你上來!”

唐天靈淡淡地道:“老子不上來,因為你小子那點本事還不夠格,在場這麼多的人,你誰不好挑,偏要找人家大姑娘?”

果然那棚裏另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道:“這話不錯,我杜衝便來會一會少林的高徒!”說著話,便走了出來,到得擂台下,一躍而上。

許少陽笑道:“原來是五虎斷門刀的杜少俠,二位隻是比武,還請兩位點到為止。”

台上兩人的臉上都滿是傲色,居然再不說話,立即便亮出了架勢,柳明生淡淡地道:“姓杜的,你的五虎斷門刀呢?”

杜衝喝道:“用不著,接招!”

喝聲出口,杜衝便一拳向柳明生麵門打到,柳明生右手中指穿空直點杜衝的心口,並不理會他那一拳,杜衝喝道:“你這一指禪沒練到家,也敢拿出來用!”居然他也不理柳明生的那一指頭,撤回拳頭,飛起一腳踢柳明生的腋下。

果然那柳明生的指頭看來厲害,其實並沒有好好地練,隻是想要嚇退這看來渾渾噩噩的家夥,卻想不到被杜衝一眼便識破了自己的指頭並不如練成了指頭功夫一般變形走樣,便全然不怕,他隻得指頭收回,右手成拳,杜衝被他這一拳打得向後跌倒,但他那一腳卻也踢著了柳明生的腋下,頓時柳明生的右手再也舉不起來。

俞文照看得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柳明生身形輕靈,輕功練得自然不壞,但拳腳無力,手上跟他為人一般輕浮,隻以為自己的輕功一顯,便能出盡風頭,怎料剛一交手,他打了人家一拳,那杜衝跟著便踢了他一腳,杜衝被打得半晌起不了身,柳明生有右臂卻也是一時不能再用。

許少陽卻不動聲色,臉上還是笑道:“兩位算是平手,來人,送柳公子和杜公子下去。”

唐天靈卻在西棚內大笑:“好厲害的少林拳法,虧得老子沒上去,不然隻怕連身上帶的這幾包麻花和芝麻糖也被他打爛了。”

薜雁行忍不住好笑:“唐兄小聲些罷,姓柳的已經夠丟人的了,你何苦再去損他?”

唐天靈笑了笑:“小弟肚子餓了,帶得有家裏做的麻花來,薜兄可否吃些?”

薜雁行笑道:“可以。”

旁邊一人道:“兄弟,聽說那鬼愁穀惡人王武功厲害,怎的他不比武?”

另一個歎了口氣:“要是他要比武,在場這些人哪還有什麼戲唱?管他為什麼不比,總之你我有機會就好。”

先前那人怔了一怔:“惡人王武功當真那麼厲害?”

另一人點頭道:“不管怎樣,他小小年紀便做了十三惡人的老大,武功之高,隻怕不在昔日十二惡人之下,當年鬼愁穀姓高的那個跛子殺江南大俠時,隻有一個大惡人在他身邊,但在場的許多人竟硬是沒有一個敢動手的。當時我年紀還小,現在想起來都可怕得很。”

這時候又有兩人上台,拳腳相交,打了頓飯時間,才有一人肩頭上吃了一拳,鐵青著臉跳下了台去。

俞文照對坐在身邊的許伯平笑道:“令尊這次事情辦得果然風光,連河北神拳門的人也都發了帖子。”

許伯平道:“穀主見笑,家夥此次自然也是為的要盡量找個好人物照顧家姐罷了。”

原來勝的那少年正是河北神拳門掌門之子,叫韓定,雖然神拳聽來威風,其實也並不高明,但這少年武功卻練得極是紮實,出手時也給人留了餘地,本來方才他大可一拳打在對方鼻梁上,他卻改打在了那人肩頭,那人心頭有數,知道對方手下留情,於是敗了卻也無法記恨,隻得不作聲地下了台。

俞文照歎了口氣:“這少年若非是武功差了些,其實為人也還不錯的。”

有眼無珠道:“武功差些可以練好,但人品差了,就真的很難挽回了。”

屠還原冷冷地道:“如今的世道,老實的人必然要吃虧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