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烈冷喝道:“你要奪劍,便上來罷!”
俞文照不笑了,突地欺身直進,歐陽烈竟不及撥劍,對方掌鋒已是到了自己麵門,隻得橫鞘封門,卻聽得有眼無珠道;“老大,莫要放他撥劍出來,那劍是上古神兵,便是不會武功的人拿了,在手裏舞動,武功高手都萬不敢輕易攖鋒!”
隻聽了前麵半句,俞文照便已知有眼無珠所說必然不虛了,不等他解釋清楚,左掌一變,一翻腕子,竟是繞過了劍鞘,一拳打在了歐陽烈的肩頭上,歐陽烈右肩如受重錘猛擊,鎖骨瑟琶骨齊地斷了,右手不自覺地便鬆開了劍柄,俞文照一把抓住劍柄,轉身背對了歐陽烈隨勢一揮,大廳中點的數十根燈燭,竟然也是陡然一亮,隻見劍身有五指寬,雖薄如蟬翼,但俞文照剛才一揮劍卻沒半點的軟顫,寒意殺氣針膚砭骨,直透心脾,眾人還在發怔,卻聽得歐慢烈一聲慘呼,明明劍身沒有碰觸他,他的人卻從右肩到左肋齊平快滑地分裂開來,鮮血飛濺處,腸髒內腑在流了一地。
俞文照聽得身後有異,哧道:“媽的,你老小子見鬼了,鬼叫什麼鳥?”回頭看時,也嚇了一跳。
有眼無珠喝彩道:“老大,好劍!居然劍氣也能殺人於五步,實在是好劍!”
陸長遠吃了一驚,萬萬想不到這惡人王一出手便奪劍殺人,本來這歐陽烈是他的強助,卻隻不過跟這惡人王打了個照麵便已喪命,剛想要開跑,突地發覺不要臉和有眼無珠、丁七郎已然分據住了廳中所有的退路,大門口有俞文照提著太阿劍在手,劍光映照得廳裏有如白晝,他更是不敢輕動。
丁高天道:“陸長遠,你害死我爹爹,還嫁禍給有眼無珠老祖宗,害得他的家人被鬼影子全殺了,隻怕你萬萬也想不到你殺害我爹爹那天晚上跟你交手的不是殺手風鳴雨,卻是我爹請來品茶的華山派掌門罷!”
這話一出,於清波和黃治中等長門弟子無不大吃一驚:“大師兄,師父是陸師叔害死的?”
陸長遠怒喝道:“夏平,你小子想要栽贓給老夫,為了這點蒼掌門,你竟不擇手段,你可對得起你爹麼?”
丁高天冷冷地道:“虧你還有臉提起我爹他老人家,別的證據我拿不出來,你偷了鬼影子的上天入地追魂針和混元圖,你照了圖練內功內力強了,師弟他們自然看不出來,但我今天是非要殺你不可,用不用上天入地追魂針,都隨你了,若你死撐著不用,我殺了你之後自然可以在你身上搜出來。當年你用這針打了華大先生,卻一直以為打的是有眼無珠老祖宗,若不是楊同文回來報信,隻怕你也萬萬想不到罷!”
於清波道:“大師兄,這酒裏當真有毒,我們功力都提不起來了!你真的不要緊麼?”
丁高天道:“等收拾了這老賊,愚兄再為各位解毒,此時愚兄要清理門戶,你們且稍待!”
陸長遠又驚又是怒,他此時自然已是看出了那散功散對丁高天眾人全無用處,他不知道鬼郎中現在在鬼愁穀非但既不刁也不刁,簡直就成了乖小孩了,心頭自然想不出其中的緣故,隻得嗆地撥出劍來,指著丁高天道:“夏平,你要殺害你師叔,便拿劍罷!”
丁高天哼了一聲,屠還原道:“丁高天,你不用拿劍,試試用這老賊的劍來殺他。”
丁七郎也道:“不錯,你這裏的事情一定,便再無機會遇到這樣的強手給你練劍了,雖然冒險些,總也值得!”
丁高天明白過來,點點頭,向陸長遠冷冷地道:“用你的劍我夏平一樣能殺你清理門戶,讓你先出手罷,算是了了昔日的情份!第二招起我是決不會放你過去的!”
此時黃治中對丁高天的武功已是確信無疑,卻道:“大師兄,你可要弄清楚了,真是陸師叔害死的師父麼?千萬莫要殺錯了人才好!”
丁七郎道:“這事情是華山派掌門人親眼所見,而且為了打抱不平,才被這老賊暗算,中了十幾根上天入地追魂針,這是華山派華大先生的弟子親自說的,絕不可能有假!”
丁高天也不說話,陸長遠手裏劍光點點,這一式百鳥朝鳳攻出,丁高天卻看也不看,便知道他用的是虛招,果然這一招使到一半,長劍回收,反身一式風凰單翅直劈而下,這鳳凰單展翅本是掌法裏的一招,陸長遠用入劍法中,居然也有聲有色,丁高天卻伸左掌食指直指陸長遠的合穀穴,明明陸長遠這一劍伏著後招,竟然不及使出,丁高天的手指便已穿過了劍幕,冷笑道:“下招你用彩鳳雙飛!接著便使金鳳浴火!”
丁高天冷笑聲中,縮回左手,右手卻突地拉住陸長遠身後一個點蒼弟子手裏的劍鞘一扯,劍鞘一頭還在那人手裏,他卻已是拉過劍鞘格住了陸長遠倒提反撩的一劍,左腳踢出,陸長遠此時已經知道丁高天武功遠在自己之上,見他一腳踢來,哪敢硬接,伸開手臂一振便躍了起來,正是飛鳳神劍裏的彩鳳雙飛,陸長遠不及細想淩空數劍力劈直下,不是金鳳浴火又是什麼!
眾人看見丁高天仿佛師父指點剛剛入門徒弟一般地點破陸長遠的招數,無不駭然變色,這時,丁七郎大聲地道:“喂,你試試搶他的劍,不要搶得他的劍脫手了,引劍讓他自己割自己的脖子試試!”
丁高天一怔,果然伸手便去抓陸長遠手裏的長劍,這一下出手奇快,正好在他金鳳浴火最後一劍劈到極致之時搶到,一把便已握住了劍刃,陸長遠吃了一驚,丁高天的手突地一揚,那劍鋒竟然真向陸長遠的項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