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小時過去了,默軒開著車在環市路轉了一圈又一圈。車上的阿鋒仍止不住低聲飲泣。誰有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而已!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事實會讓平常開朗的阿鋒哭得如此肝腸寸斷?大家都不敢出聲,默默地陪著他,看著他。大家都想說點什麼去安慰一下,但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靜靜地等他哭完。
“軒,去墓園。我想當著他們的麵告訴你們這件事情。”阿鋒忽然說道。把正在沉思的三個人都嚇了一跳。
“回我家好嗎?如果你難過的話就不要說。回家看到爸爸沒事,我也放心了。”曉筱小心翼翼地說,從沒想過阿鋒這樣的一個人也會如此脆弱。
“不行!伯父說今天他有事情要處理。不想讓人知道。”阿鋒馬上說道。
“可是鋒哥,你說的墓園是不是城郊的那個?去那裏的話要好久呢。要不我們先去吃個飯再去好不好?”楊華也小心翼翼地說。唉!死撐硬挺的男人有時比女人更容易受傷啊!
“鋒,你知道曉筱他爸爸今天要處理的事情對他自己沒什麼傷害的吧?”默軒看著曉筱一臉擔心卻又不敢多問的樣子,於是便替她問道。
“他說他安排好的,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沒有流眼淚的阿鋒抽泣著說道。
“那你還打算告訴我們這件事情嗎?”曉筱鬆了一口氣,但又馬上擔心起阿鋒來。
“對像我這樣一個什麼親人都沒有,朋友也不多的人來說,你們就是我的親人,我的朋友!我心中的痛我心中的傷也隻能跟你們說了。雖然我不想,但是這些事情重重地壓在我心裏好久好久了,再不說,我就要崩潰了。”阿鋒感激地看看他們痛苦地說道。
“鋒哥,不管是什麼,隻要你對我們說,我們就聽。”楊華動容地抱一下阿鋒說道。
“對!阿鋒,不管你想對我們說什麼,不管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我們都會認真聽的。”曉筱也認真地說道。
“鋒,那我們先去中午飯好嗎?這樣下午去墓園大家就都有力氣聽你說了。”看著讓人如此糾結合氣氛,默軒想輕鬆一點說道。
“好,謝謝你們了。”阿鋒感動地說。
於是在家就都去吃午飯了。
“哥,我要準備什麼嗎?”鴻森辦公室裏,兄妹兩個人在緊張地準備著今晚的行動。
“不用,所有事情我都準備好了。即使計劃失敗的話,你也不會有事的。”鴻森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平靜地說。
“什麼意思?你不是說我們今晚的計劃那個人是有十足把握的嗎?”雪瑩聽鴻森這樣一說,馬上緊張起來。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要作好最壞的打算啊。”此時的鴻森已經變得十分平靜了,沒有了激情,沒有了衝動,隻有拚死一搏的必然在他心中。
“哥,要不我們取消這樣的計劃吧。”看關鴻森平靜的神情,雪瑩有點想打退堂鼓了。
“不可以!你忘記我們爸媽是怎麼死的了嗎?你忘了人家是怎麼看我們的了嗎?你忘了是誰讓我們成為孤兒的了嗎?我忘不了!這些年來,我忍辱負重,委曲求全等的就是今天!我們要拿回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鴻森帶著悲傷激動地說。
“我是你的妹妹,爸媽的親女兒。你記得的,我也記得!你心痛的我也心痛!你恨的我都恨!但是我們已經是孤兒好不容易活到了現在,我不想再因為過去的傷痛而失去唯一的哥哥!”雪瑩的著鴻森的話,明白他的意思,所以難過地哭了起來。
“我也不想!但是妹妹,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今天不管我們做不做都已經是幹爹不可原諒的罪人了!而他也恰恰就是我們恨之入骨的仇人!天知道我有多不想看到他的臉!”鴻森痛苦地說。
“哥!”雪瑩哭著叫一聲然後抱住鴻森。
“所以雪瑩,我們已經別無選擇!如果今天的行動失敗的話,我會將所有事情都說是我自己做的與你無關。不管問你什麼都要說不知道,明白嗎?”鴻森著急地交代著雪瑩。
“哥!為什麼我們活成這個樣子了?”聽了鴻像交代遺言一樣所說的話,雪瑩痛苦地哭著說。
“嗬嗬,別哭!哥最怕你哭了!我們不一定會失手的啊。樂觀一點!爸媽在天之靈一定會幫助我們的!”鴻森向天上看看順便忍住即將決堤而出的淚水,抱著雪瑩說道。
唉,上輩人的痛,為什麼要讓自己的後代來擔呢?
快到秋天的風總是格外涼爽,但涼爽之中又帶著一點難以察覺的冷,就像極度悲傷的人心中總會藏著一點別人看不見的恨一樣。
“你們知道我們後麵的這兩座墳是誰的嗎?”坐在墳前的草地上阿鋒有點自嘲地問同樣坐在草地上的三個人。
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回頭看看那兩座讓人覺得有點淒涼的墳,但是都不敢作聲。
“說出來,你們肯定不會相信!因為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不!是不想相信!不願意相信!我恨不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事實!永遠都不知道!”阿鋒激動地大聲說著。
“鋒,你別激動。慢慢說!”曉筱有點害怕地看著他因為激動而不斷顫抖的嘴唇,輕輕說。
“你們說我能不激動嗎?這兩座墳都是合葬的,但是兩個在同一座墳裏的人卻一個愛著相鄰那座墳裏的男人,一個愛著那座墳裏的的女人!還有人告訴他們是相愛的!這座墳裏的男人,我叫他做爸爸叫了二十多年!但是我卻是媽媽和那座墳裏的男人生的!你們說可不可笑?”阿鋒站起來在兩座墳之間走來走去說。
啊?不會吧?怎麼會是這樣?扭著頭看著阿鋒認真地聽他說的三個人差點把脖子都扭傷了。
“你們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對嗎?”阿鋒依然很激動地看著他們說,但是他們三個都不出聲。於是阿鋒又坐下來,回憶起來。
1991年,8歲的阿鋒原本是有一個幸福的家的,爸爸經營著一間不大不小的五金廠,收入還不錯。在大多數人還騎著自行車或是開著摩托車的時候,他爸爸就已經開著一輛進口豐田了。住著四層半的洋房,生活過得非常優裕。然而有一天他爸爸媽媽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吵了起來,雖然一直以來他們都有些小爭吵,但是那天吵得特別厲害!屋子裏的東西都被他們全摔破了。阿鋒害怕躲在房間不敢出來。當他發現聲音沒有了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發現他們不知道去了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