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們見過麼?”那個女人用標準的日語回答道。
幾鬥的怒火被這種無關緊要的態度給惹怒了。抬起手,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眼看這一巴掌就要落到她的臉上。幾鬥卻停住了手。
紫夜鈴水沒有躲開。她微笑著站在那裏,臉色毫不慌亂。淡定至極,“這位先生,您剛才的舉動對於一個女士而言是非常失禮的。我想我們可以去前麵轉角處的咖啡廳,冷靜下來。或者說,讓我送您到前麵的醫院去看一下神經科……”
“我覺得,前者比較適合我。”幾鬥微笑,他少年時的棱角似乎全部被磨平。現在站在紫夜鈴水麵前的月詠幾鬥,應該是近乎完美的吧……
“我想……應該也是呢……”鈴水咧開嘴,依然是那種標準的,職業性的微笑,就如同電視插播廣告的裏的女明星被按了暫停鍵。也是一種近乎完美的,假笑。
“誒?你喜歡另一個叫做紫夜鈴水的女孩啊……”紫夜鈴水摘下墨鏡放入包包裏。咖啡冒著白色的霧氣,她的笑容在白色的霧氣中氤氳開來,如同一幅陳舊的江南的水墨畫,透著厚厚的水汽。
“有時候,我想要從她身邊逃離。她就像是身處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想要伸手去拉她一把,但是這樣自己也會陷進漩渦之中,但是也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她與那個黑色的巨大漩渦融為一體……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你說,她到底愛過我沒有呢?”幾鬥抿了一口自己麵前拿鐵。
“我說愛過,你信麼?”
“不信。”幾鬥微笑。
紫夜鈴水沒有理他,自顧自的說道,“我有一度,聽見電視裏、電影裏,或者小說裏,倘若有人說‘我愛你’三個字,會覺得非常好笑。這個字眼兒,和它相關的字句,在我的概念裏,已經完全類同於一個荒謬的笑話。好像有人說‘活蚯蚓可好吃啦’,我也會報以同樣‘你搞笑嗎’的表情。你明白麼?”
月詠幾鬥望著麵前的女孩,覺得她有些不可理喻。
紫夜鈴水拿著咖啡裏的勺子,又舀了兩塊方糖放入本就有加過糖的焦糖瑪奇朵當中。
——這家夥,還是喜歡甜食喜歡的不要命。
幾鬥微微笑了笑。
“不要把我和她混為一談。”紫夜鈴水低下頭去喝咖啡,“我們兩個是不同的兩個人。不要混為一談。”
幾鬥盯著她那張精致的臉,和紫夜鈴水的模樣很相似,但是僅僅是相似而已。
“你為什麼整容?”
“我長這麼漂亮我為什麼要整容?而且我本來就長這樣我為什麼會去整容?”紫夜鈴水白她了一眼,接著說道,“你果真是不可理喻。”
“……”
“想知道事情的經過嗎?”鈴水抬頭看著他,微笑。
半響,幾鬥點點頭。
“你所說的那個紫夜鈴水,很遺憾,我也不知道她是誰。或許她和你們存在與同一個世界,隻是被我改變了記憶。或許她是我設置的一個係統。又或者,她和我一樣,是一個魔法師……說不定呢。”鈴水抬起頭,微笑。
“那麼你來到這裏……”幾鬥擺出一副'我不耐煩了,準備走'的架勢。
“我來這裏是為了告訴你,遊戲結束了。那個紫夜鈴水,是我殺的。”鈴水放下手中的杯子,準備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大衣,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