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的登山之旅,明天就要開始啦!”辛鋅遠遠地眺望著後山自言自語道。
他在家裏準備好那些想好要帶的東西後,已經快到父母和哥哥回家的時間了,他趕緊把所有東西都藏在自己床底下,裝作若無其事。然後又走到他慣常去的那片海邊,坐著發呆。
照例,辛銅在晚飯前把正在觀海的辛鋅叫了回去。
當晚,辛鋅興奮得幾乎一夜沒睡。
第二天一早,父母和哥哥又出去了,辛鋅在早飯時不經意地告訴他們自己今天又要去嶽立先老先生家裏,並可能在那吃午飯,晚飯前才回來。他們也沒多問,畢竟這樣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嶽老爺子很喜歡小鋅這個孩子,留吃飯也是時有的事。他們僅僅是隨意囑咐了幾句。辛鋅知道,就算他們去找嶽老先生問起,後者也一定會幫自己圓謊的。
辛鋅把自己的水壺灌滿水,然後拿了些魚幹做幹糧。接著他把昨天準備的艾草水、紫蘇水在身上仔細抹了一遍,然後把幾顆大蒜搗成泥,裝進腰上的小錦囊裏,味道有點衝,但他眼下根本不在乎。生石灰放另一個袋子裏。水壺掛胸前,幹糧放背後。長樹枝手裏拿著,剖魚刀也和幹糧一樣背身後包裏。本來是防雨的鬥笠也戴頭上,雖然田老先生早說過最近幾天都是大晴天,但總需要一點可能的憂患意識的。
萬事俱備,辛鋅本來想真的再去一趟嶽立先老先生家,跟他說自己已經準備好要登山了,但他又想等下山回來後再去。他想起嶽老先生的兒子——那個幾十年前的登山者嶽冬生,是不是也像他現在這麼準備充分呢?這個嶽冬生在留下的字條裏隻字未提為登山做的準備。當然這也是正常的,誰在給家人留的字條裏會大書特書一些可有可無的細節呢?反正他嶽冬生是成功地登上過後山並親眼望見了遠海的船,這才有之後的故事。我辛鋅,今天要重走當年嶽冬生的路。盡管我抱著的一線看見船的希望有可能是一抹泡影,但我也不後悔。一次未見著我就去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我就不信,丟了一條人命的那艘船會想著逃離而不是靠近亞斯。
辛鋅特意選擇走小路前往後山山腳,因為走大路難免會被鄰居和熟人們撞見,他們中某些好事者再和他父母隨意地提起那就不好了。在這段路程中,辛鋅還在想如果真看到了大船,自己要怎麼過去呢?眼下除了遊泳隻有木筏能漂在海上,亞斯目前還無法造成類似船那樣的東西。如果要造能更好地出海的木筏的升級版,那就要找木匠。辛鋅身邊誰是木匠?毫無疑問,他哥哥辛銅便是。哥哥昨天跟他說起自己在學,好像還不止一兩天了。
該怎麼讓哥哥心甘情願地幫自己做一個好木筏呢?誆騙和插科打諢肯定是不行的,哥哥可不吃那一套。可如果把真相告訴他,極度保守的他能不能為自己保守秘密呢?就算他不保守,難道他會眼睜睜地看著弟弟孤獨地探索外海,然後像前人那樣一去不複返?想到這些辛鋅就感到一陣無奈,哥哥和父母對他好他何嚐不知道?但從小扼殺他探海的企圖卻也是一直未曾減少的。
唉,我是不是該像當年嶽冬生那樣直接不告而別呢?他當時是怎麼出海的?也用的木筏?他自己搞定的?辛鋅想到昨天沒有問嶽爺爺他兒子是不是學過木匠活,但就是問了又能如何,一切關於嶽冬生出海的細節嶽老先生都無法提供。嗯……好像我比他要難好多啊。
值得慶幸的是,一路上辛鋅並沒有碰到熟人,剛編好的幾個理由沒有機會用上,倒也挺好的。
此刻,辛鋅已經趕到了後山山腳下。他望著眼前已經老舊不堪的柵欄,聳了聳肩;再往上看去,仿佛要征服的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個巨人一般。眼下這個“巨人”正用頂部可能會看到的“風景”吸引著他攀登。他笑了笑,抬手按在柵欄上輕而易舉地翻了過去,隨後向山上奔去。